全身三十六窍穴齐齐震动,不待张口吞吸,浓液般的灵气,便一拥而入。
《融冰化炎诀》立刻启动,将这一股股精纯已极的灵气炼化。丹田的上空,似下起了瓢泼大雨,那团浅浅的水洼,已被泼天的暴雨涨满,向四处流淌。
暴雨一阵紧似一阵,池子里的水也是泛滥成灾。张然被丹田中暴增的真元,撑得异常难受。狭小的丹田,再也容纳不了暴涨的真元。这些暴乱的真元,在丹田经脉里到处乱窜,自己太小看了上品灵石的灵气量。用不了多久,丹田就会涨破,经脉也会裂开。
张然束手无策心焦如焚,丹田猛地一震,原本窄小的空间,突然大了一圈,一道无形之力,将这些为所欲为的真元拘住。
真元终于停止了暴乱,生生地被镇压在丹田里,老老实实地按着《融冰化炎诀》规定的路线运行。张然出了一身冷汗,险之又险啊。内视之下,丹田竟比以往大上了一轮。一个崭新的真元漩涡,在徐徐地旋转。
筑基初期顶峰!神识向洞府外面一展,探查的范围到了三百五十丈。没想到,七颗上品灵石,将自己一下子送到筑基初期的巅峰,没有什么比这修为增长更令人开心的了。张然压住满心的喜悦,一遍遍地运转着功法,巩固着新增的境界。
少年久久地坐在地上,双目悲哀地看着紧紧握在手中的玉瓶。那瓶子里,是祖爷爷二百多年修行的精血,是祖爷爷风里来雨里去踏遍莽荒的刚烈身影,是祖爷爷浑身浴血拼命厮杀永不退缩的狠绝之心,是祖爷爷殷殷相望一生祈盼守护的目光……
少年的心,深深地震撼了。
鹤妖族,这个曾经风光无比声明显赫的大部族,而今却烟消云散,独存自己一人。阿爹,被万蛇窟的蛇妖活活剥皮杀死;阿娘,如今却囚禁在鹰神宫,像狗一样地被人呼来喝去服侍他人。我不甘!我不甘心啊!祖爷爷的离去,鹤妖族,仅剩自己一人,我能撑得起那片往日的荣耀吗?能吗,少年问自己。
我好恨哪!恨自己百无一用,修为低下。恨自己不能手刃仇人,替爹报仇雪恨,也恨自己无能,将阿娘从无尽的苦难中救出。偌大的蛮荒,自己今后还有何人依靠,那就靠自己杀出一片天地来吧!自己决不能让鹤妖一族断子绝孙,终有一日,要找回鹤妖族昔日的荣光与尊严。
少年脸色一阵青红,又一阵惨白,脑海里浮出了无数次被人追赶殴打的往事。祖爷爷,您放心,您的白儿绝不让您失望的!
揭开封灵符,打开玉瓶,那一滴传承之血,爆发出巨大旺盛的勃勃生机,似在瓶底跳动呼唤。
少年睁大双目,毅然将那一滴精血倒入口里,吞入腹中。痛,肚子里仿佛起了一团烈火,似要将五脏六腑烧化焚毁。这是血脉间的强烈对抗,不是你活就是我死,仿佛没有共存的余地。虽然少年与老者同属鹤妖一族,血脉相承,毕竟少年的血脉等级要比老者高了许多。少年的血脉等级虽高,但是偏弱;老者的血脉等级虽低,二百多年的修炼,却是凝聚了所有的精华。
针尖大的这么一小滴精血,竟蕴育着这般强大浩瀚的力量,竟似要吞噬自身的血液。整个腹中,乃至全身的血液,似被这滴精血点,仿佛要将自己烧得一丝不剩。
耳朵,眼睛,嘴巴,裸露的皮肤,一丝丝鲜血被逼了渗透出来。整个躯体,也似被猛烈的火焰包围,那滴滴被逼出的血液,立刻便化为灰烬。
老天啊,你竟要这般折磨我么,少年悲怆地大呼。不,我不能认输,我也偏不服输。我不能死去,我也不会死去的,鹤妖的后代不会这么脆弱不堪。少年拼尽力气一声声地大吼,脸上,手上,身上所有的皮肤,已被烤得通红,似要熟透般。
少年的身子,此刻,像一张极度扭曲的弯弓,在地上不住地滚来滚去,到处洒满了猩红的鲜血,发肤身体已是血光淋漓。我支持不住了吗,难道我就不能再坚持了吗。我是不是要快死了,阿爹,阿娘,祖爷爷,白儿真的没用啊。哎,原以为一滴精血,会让自己凤凰涅槃,获得新生。却不料,自己是如此软弱,连这传承的考验都不能通过。自己真的一无用处了,祖爷爷,白儿对不起您了啊。一滴泪水,划过少年的眼角,滴到满是血污的地面。
遥远的白灵湖,一个个漂亮而身材修长的鹤妖,在山光湖色间飞翔,那是怎样的快乐和满足啊。那里啊,没有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