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看见韩仲平的另一份报告的时候,果不其然,骆养性马上皱起眉头,仔仔细细的阅览了好几回。
这一份报告是他意料之中的,他早就知道朝廷的贵人们在大员有大量的产业,他们也从大员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他们的掌柜、伙计来回穿梭于朝廷境内和大员之间,贩卖货物或者撬动巨大资金等,对国朝的商业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
这事他骆养性知道,朝廷的阁老们也知道,百官御史也都心里有数,但是大家都跟看不见似的,也就把皇上蒙在鼓里吧。
但是锦衣卫是皇上的亲军,这个报告既然有了,那就得有一个说法啊。
想到此处,又看了看韩仲平,骆养性的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五味杂陈,接下来就该为怎样向皇上奏报发愁了。
秋天的京师,已经微微有一些凉意,此时日已西斜,在乾清宫的东暖阁,当朝天子崇祯皇帝正在工作,身前的龙案上堆满了各式奏折,崇祯皇帝手拿着一份奏折,仔细的看着,不时拿笔在奏折上朱批,写完一本便递给等候在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
有崇祯皇帝这么勤政的皇帝,王承恩要轻松很多啊,大部分的奏折皇上亲自批阅了,自己只要把皇上批过的奏折处理一下就行,或者在拟好的圣旨上加盖玉玺即可,真正成了掌印太监。
王承恩可真是崇祯皇帝最信任的人了,从崇祯登基的十几年以来,他一直陪伴在皇上的身边,眼看着大明朝中兴,局势日渐稳定,心里也是十分的高兴。
崇祯皇上此时正好是三十虚岁,正是如日中天的年纪,不过因为朝廷事务繁多,而且崇祯皇帝又是一个勤政的好皇帝,每日工作到深夜,而且第二天天不亮就要起来上早朝,每日是非常的辛苦,加上皇帝的婆娘比较多,还要雨露均沾,所以崇祯皇帝身体的状态并不是很健康,脸色憔悴,鬓角已经微微霜白了。
“大伴,国朝真是多事之秋啊,煌煌大明朝,不是水灾就是旱灾,亦或是蝗灾,看今年的夏税,户部的奏折没法看呐。”崇祯皇帝搁下了笔,跟王承恩絮叨两句。
王承恩已经习惯了,崇祯皇帝压力很大,天下事都得他一个人担着,絮叨几句成了他排解压力的一种方式,而且崇祯皇帝能够跟他王承恩絮叨几句,就表示他是皇上的心腹之人啊。
“皇上,也是这几年年景不太好,天有不测风云呐,或许明年就风调雨顺呢!”王承恩开解道。
自从崇祯皇帝即位以来,过的都是紧日子,一直没有松快过,而且皇上也是太宽仁,关心民间疾苦,这税收一直就不足,遇到天灾人祸不但不能收税,还要救济,日子过得真是紧,连皇上穿的的常服都有不少的补丁呢。
“启禀皇上,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骆大人在殿外候见!”一个太监进来跟王承恩耳语一番后,王承恩来到崇祯皇帝的跟前,弯腰行礼道。
“哦,让他进来吧,这时来陛见,肯定是有事呢!”崇祯皇帝坐正了身体,说道。
“宣骆养性大人觐见!”传话的太监在殿外大声喊道。。。
等骆养性进来,行完觐见礼仪,骆养性因为年轻,没有得到老臣的待遇,获得赐座,只得站着跟皇上奏报。
骆养性决定先报喜,把关于张献忠和罗汝才的消息放在前面,皇上这些年来宵衣吁食,为这些贼寇操碎了心,如今这帮瘟神都走了,怎么也得高兴一下吧。
“如此说来,张、罗二贼从国朝境内而走的原因竟然是去海外去割据土地,涵养自己的势力?”崇祯皇帝面无表情,对骆养性说道。
“皇上,确实如此,他们去了几万里之外割据,听说海路得走几个月才能到呢。”骆养性把路程之远着重强调了一下。
“贼寇反复无常,其在海外休养生息,万一势力壮大之后又回头骚扰我大明,岂不是更大的祸患?”崇祯皇帝担忧的问道。
“等到那时就由不得他们了,到时国朝在皇上治理下蒸蒸日上,皇上不犁庭扫穴,他们都该烧高香了,给张、罗二贼寇一万个胆,也不敢回来寻死吧!”骆养性深知皇上的心思,连忙政治正确的说道。
这一番话果然起作用了,崇祯皇帝站了起来,脸上渐渐的堆满自信,目光也渐渐坚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