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这句话,让我的头脑有短暂的空白,下意识的答道:“神行獐啊。”
他似乎很不满四肢的酸软,试了一试索性放弃:“你怎么证明你是他?”
我最讨厌这种似是而非的逻辑问题,他偏要拱火,明明自己都已经虚弱至极,一句软话都不说。我忽然一阵不耐,抬手抓住他的脚腕一把就扯到我身边,君墨被这股大力弄得整个人侧倒在地。而我见他这个畏惧的样子更加心烦,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数落。
他疼的几乎要在地上打滚,我使出对付沈其茗的招数,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膝盖死死的压住他的双腿,就是不让他动。
这一刻他的脸色白的几乎像纸,紧锁的眉间隐隐有红色的光辉跃动。我觉得特别碍眼,好像那点红色根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一手压住他的锁骨,腾出另一只手就去摸身边的刀。
又不是女人,画什么胭脂?这把刀不是吹毛断发吗?正好给他削掉这娘里娘气的妆容。顺便给他的留海也修剪一下,他这个样子估计怎么修整都是碍眼,顺便宰了这个人就是更好。
就在我即将要把刀提起的那一刻,看到他散开的衣领处露出了一根金色的链子。我想也没想一把扯出来。那看起来像是老款的怀表,能感觉到机械运转的震动。盖子上描着的古怪的红色纹样,像是符咒,又像跳跃的火苗。
我刚想翻开来,他忽然挣扎着捧住了我拿着怀表的手。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一阵怔忪,手下的力道松了些。
他定定的望着我,眼中一如既往的温和而无辜。
“放了我吧。”他这样说。
我的心里很想放手,可是做出的动作却是截然相反。他的手渐渐滑落,却突然一抓,精准的锁住喉结。这时候我才有点疑惑,自己刚才在说话吗?我说了什么?我说出来的话自己完全听不懂,守卫念咒的那一幕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遇到了和守卫一样的状况!
我忽然一阵恍惚,整个身体都开始发麻。胸口压着的一股烦躁火气被铺天盖地的疑惑埋没,我猛然间看到了自己的手。君墨薄薄的胸膛就压在我的手下,如果我再用一点力气加上自身的体重,足可以按碎他的锁骨。
我在干什么?
“君墨,我……”
他闭了闭眼,脸上的痛苦之色很久才散去。我忽然间有想逃跑的冲动,可他的手死死握紧。再睁眼,目光凌厉直指人心。
“不要逼我说出你是谁!”
我莫名一抖,余光中瞄到手里还握着那把刀,很想赶紧扔开,可是手却不听使唤的把它提了起来。
这边是君墨的逼视,另一边是我哆哆嗦嗦的手。我就好像是个旁观者,不晓得该如何摆脱眼前的局面。
“多好的机会,杀了他!”
心里有个声音悄悄的这么说,我的眼前一阵模糊,突然觉得此话有理,就这么做吧。
刀越提越高,君墨的手纹丝不动,他冷冽的看着我,又好像是透过我在看向远方。
“可笑啊,你比我更不该存在。”君墨平静的好似他已经是占了上风,完全无视近在咫尺的利刃。
“不可能!”我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随之而来君墨的手一松,我整个人像是被抽真空了一般一阵眩晕。
清醒的最后一秒钟的印象里,我心里的那个声音笑着道:“知道又怎样?你不过是她的一条狗。”
真正清醒过来,我看到了自己房间的天花板,我正躺在床上,而君墨就坐在另一只枕头上,静静的看着我。
我整个人软的好像一床棉被,半点力气也使不上。他更惨,歪在床头动也不动,甚至都感觉不到呼吸的幅度。要不是他还睁着眼,我几乎以为自己失手把他给蹂躏死了。
“刚才,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不起君墨。”我又想抱抱他,又怕再次伤到他,只能放平了他的腿,让他躺下来。
“其茗已经安全了,盛姐姐让我替她谢谢你。”
“别谢我,我还蒙着呢。”我挨着他靠在枕头上,想想刚才就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