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算数。”
大逻便的使者还未过雁门,远在邺城的皇帝高纬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此时才刚刚下朝,一场雨过后,空气难免闷热,高纬刚刚换下冕袍,转头就跟几个早就守在殿内的重臣说道:
“高思好是叛逆不假,他女儿是朕册封的公主更不假,朕怎么会因为她生父是高思好,就不认这一门亲戚了呢?”
高纬在群臣拱手之中上了御阶,扶着龙案坐下,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往小了说,这是亲戚之间的互相扶助,人家遇到了难处,都巴巴求上门来了,总不能捂着眼睛装看不到吧?这个面子朕得给……
“再者,这是一个使我朝插手突厥内务的绝佳机会,朕为何要拒绝呢?”
皇帝坦然无耻的惫懒作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阶下群臣早就习惯了,插手突厥内部事务,企图造成分裂,他们也谋划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往往收效甚微。
谁知道佗钵一死,突厥马上就陷入了内乱,开始有四分五裂的迹象,现在大逻便更是将插手突厥的机会送到了他们眼前!
天下岂有这种好事?
在场的重臣们都被这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晕乎乎的,只有宰相高颎依然蹙眉不已,犹疑道:
“如何干涉?难道是直接出兵帮大逻便将汗位夺回来?呃……臣并非不支持陛下帮助大逻便,臣只是对要帮到什么样的限度感到疑惑,请陛下明示。”
右相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一些大臣暗自腹诽,不悦的眯起了眼睛。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怒意,面上依然不作声色:
“……自然不可能直接出兵帮他夺回汗位,突厥四分五裂对朕才有好处,突厥统一了对朕有什么好处?
“出兵自然是要出兵的,可这个兵该出多少,要如何才能发挥作用,这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商量的,不然,朕找你们来干嘛?”
苏威不敢再让高颎接下去了,连忙说道:“陛下所言是极。陛下是想让突厥分裂,相互掣肘?”
没有苏威在场,陛下一准指着高颎的鼻子骂起来!
果然,苏威一搭腔,高纬的话里的火药味就渐渐淡了一些:“然也,灭掉突厥不切实际,成本也太高了,我们要出多少兵马才能把它灭掉?须知,打败敌人不仅仅只有血肉搏杀一种,利用敌人的力量去打击敌人自己,也是战法之一。”
“无论是突厥汗位上坐着的是谁,他都是我们的敌人。至于敌人是死在别人手上,还是死在朕自己手上,朕并不关心,朕只关心朕的敌人有没有死去而已。”
高纬目含深意地看了高颎与唐邕一眼,冷冷说道:
“高卿家回去想一下,该如何用最小的代价为我朝撷取最大的政治利益,那个突厥来的使臣要如何对付,都要想好想仔细……
“至于如何调度兵马,如何遣将,需要多少钱粮,这不是左相该告诉朕的事情吗?”
高颎与唐邕俱是身躯一震,而后纷纷拱手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