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三个禁卫骑着马,站在最前面,无形中给文家的车队增加了气势。
能住在文家附近的,自然都不是寻常人家,一些人摸着胡子,面带微笑,已经在琢磨着怎么与文家进一步亲近了。
不多久,文家的车队缓缓动了起来,这时才发现,文家的护卫队,居然有四五十人!
皇城司的人回头看了眼,彼此对视,神色警惕。
虽说现在的大户人家出行,动辄上百人,几十辆马车不算奇怪,可在皇城司领路的情况下,还明目张胆的弄出这么大护卫,足以说明文家的心态不一般了。
文家的马车队,一片沉默。
如果换做以往出行,必然是很热闹,但是现在,所有人小心翼翼,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讲。
文及甫坐在马车里,紧盯着前面的马车,那是他父亲文彦博的马车。
他能猜到文彦博是无奈,不得不进京,但他总认为,还有周旋的余地,不至于入京。
入京,太凶险了!
文彦博的马车内,除了他,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人。
这个少年坐姿端正,面色紧绷,目不斜视,似乎很紧张。
文彦博的马车特别改装过,又有厚厚的被毯,加上马车走的平稳,倒是不见多少颠簸。
他闭着眼,道:“你六爹爹没用,我用尽办法,才让他走到吏部侍郎的位置,人家一个查案,就将他吓的辞官,躲在家里不敢出。到现在,居然连开封城都不敢回了。”
这是文彦博的重孙,文及甫是他爷爷。
听到太爷评价大爹爹,青年哪敢说话,只是躬着身。
文彦博整个人皮包骨头,头上没几根头发,语气倒是平静有力,道:“你认为,我为什么要给太皇太后,司马光等人写祭文?”
青年人见太爷爷考校,不敢大意,仔细思忖一阵,道:“太爷爷这么做,肯定会引来大相公以及变法派的不满,攻讦,同时又能聚拢人心,不至于势单力孤。峰成虽然猜不透太爷爷这么做的根本原因,但肯定不会引起官家的不满,或许官家会支持,还会护佑。”
文彦博睁开眼,静静的看向文峰成,他的重孙。
文峰成躬着身,身体微微颤抖。
他太爷爷在文家说一不二,一言九鼎,没人可以质疑,反驳!
文彦博看着他一会儿,微微点头,道:“你倒是比你大爹爹聪明的多。他只会顾眼前,为一点蝇头小利忘乎所以,放到历史中,他连袁本初都不如。”
文峰成更不敢说话了。
文彦博目视前方,道:“官家要我入京,就是想要消弭党争,打造一个和气的朝廷,哪怕是表面上的。所以,我要尽可能的拉拢人,让他们支持官家。我到京之后,会全力支持官家。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文峰成苦思,许将才低声道:“太爷爷的意思是,官家与大相公他们还是不一样的。”
文彦博脸上浮现笑容,道:“孺子可教。我纵观官家登基以来,尤其是亲政后,他虽然倾向于变法,但也有诸多顾忌,是以,对章惇等人的压制清晰可见。明年改元,章惇等人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推行更多新法,必然与官家有所冲突。”
文峰成越发明悟,高兴的道:“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