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韦伐行军驻营小槐里同日下午,远在秦州的段谷东北,董城之南,激战从晌午打响,持续到下午申时。
夏军步兵七千余,分兵两千猛攻右冀,三千直击前军,试图将贺安平所部一举击溃。而贺安平身为主将,自不宜轻离中军,命前阵旅帅自行指挥,召刘伐奴至中军,耳提面命。
“刘将军!此战虽敌众我寡,但夏军步阵不足虑,若能击溃其骑队,我军仍有获胜之机,现以你率部出击,你打算怎么打呢?”
刘伐奴一指远处高耸迎风飞扬的狼头大纛,不假思索道:“某观战多时,早就发现其骑队损兵近半,已呈疲兵,唯那赫连叱干本部一直未出,必先击之,如此袭击左冀的两支骑队必定回援,贺将军便有了破敌步阵之机。”
“咦?刘将军也甚有将才啊,此战之后,汝必能独领一军。”贺安平讶然一笑,意示赞许。
此时,敌骑锋芒尽挫,每一轮直冲步阵都被强弩带来一波伤亡,左冀阵线虽撞出几块凹陷,但步卒虽被动据地防守,未经剧烈运动而体力尚在,还能坚持,可没有了大矟补充,迟早会被那战马冲撞的千钧巨力攻破。
刘伐奴翻身上马回到后阵,山脚下洼地里,六百骑士兵们牵马以待,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刘伐奴一声令下,命步阵后撤一道四五丈空隙,手提丈八矟矛调度骑兵整队。
待那两支仅剩四五百的骑队又一轮冲锋纵马而回时,率部打马疾冲而出,沿途绕开战场上一地的人马尸体,加速狂奔,直扑那赫连叱干本阵。
杀啊……杀啊……
这支生力骑兵势如奔雷,途中一支刚返归的夏军骑队立即调头阻截,但其刚转了一个大弯,马速全都减慢,而刘伐奴所部马速已提到极致,一个冲锋将其劈波斩浪般凿了个对穿,仍去势不减。
两百多步外,时值壮年的赫连叱干精明干练,骁勇擅战,一下就看出了这支宋军骑兵的意图,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大为兴奋起来。在他看来,若能围歼这支宋唯一的依仗,其士气必遭致命性的打击,那时便胜券在握了。
而且胡人用兵作战,往往有机便趁,也没有大军未分胜负,而中军必岿然不动的军事思想,反正步阵还有优势,赫连助兴如此想着,便大喝一声:“儿郎们!随某出战,歼灭此獠!”
“歼灭此獠!歼灭此獠!”
千余头戴野雉翎羽突骑帽,身穿袴褶,外披各种杂乱皮甲、铁甲,手持骑槊或长柄锤斧的杂胡骑兵们兴奋地大吼起来。随之其中军旗手高举的纛旗倒伏,全队斜向打马加速,以避锋芒反击。
赫连叱干不但勇猛,且力大无穷,手持一杆长柄狼头大斧隐入阵内,刚率部前行百步,早已望见其动静的刘伐奴带着马队偏移方向,斜撞入其后队。
一阵砰砰砰的闷响声中,前方人马乱成一团,不少敌骑战马速度未能提起,被这一撞纷纷人立而起,随之翻腾摔倒一片,前队锋矢部位的士兵们持槊猛持,敌方后队被截住一波波冲杀而过,瞬间损失一半,后面的见机得快,打马逃开才避免了噩运,但散骑就形不成战斗力了。
“斩杀赫连叱干者,首功!首功!”刘伐奴狂吼,率队紧追不舍。
就在这时,刚刚冲阵的两支骑队在后追赶,这恰好挡住了赫连叱干的去路,顿时他们自己人差点冲撞在一起,几乎贴近了丈许远错身而过,一时狭小的场地上,四支马队你追我逐,疯狂追杀。
刘伐奴大急,心想:此时必须快准狠,速战速决,绝不能让赫连叱干将马速提起来,那时不但达不到战术目的,自己反倒会陷入危险连累步阵,被三支骑队鬣狗一样撕咬,绝不会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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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谷是一条二十来里狭长的山道,山道东北出口处的前锋营寨此时正遭到三四千夏军猛攻,战斗已趋白热化。而在山道出口之南一块狭小的盆地内,陆万斛与垣护之率部依山脚列阵,在其对面两三里之外却是从上邽赶来,翻过董谷山在此拦截的赫连助兴,所部也有约两万步骑,双方兵力相当。
只是陆万斛麾下,除了亲兵骑从和斥侯队千余骑,也没有成建制的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