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于乐观,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话说回来,要让某答应阁下的请求,还有一个先决条件,义熙十四年长安一战,失陷的我朝大将陆万载、毛修之等必须释还,这是你我两方,安定与朔州单方面的封疆之约,无关全局。你若能接受,我们来再议进退交接的步骤吧。”
赫连安路于当即明确同意了,事进行得如此顺利,李德元大为意外,疑惑不解,因赫连安路于之父爵封东平公,官任尚书右仆,又是赫连昌之叔父,这个临时约定当不至于出什么闪失。
先兵不血刃取高平,将来怎样是将来的事,契约嘛!本就是用来撕的,弱国之兵无外交,自古如此。
回到营地,李德元立即派士兵传令安定的胡建、华贞固二人,命其设法往统万城打探,或许……是统万城出了什么事,才让赫连安路于不得不急于回师。
同时另书奏报、军各一封,派士兵携带分头往新平郡、天水郡方向传递军,私自与赫连安路于达成约定,李德元心里还是有点虚,不过这也拖不得,若先上奏请示再谈,那会空耗粮草,赫连安路于也不会干等着,不如直接打,只是胜负难料,也会有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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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渐到冬月下旬,随御驾到天水的侨民青壮与部分辅兵,被陆续分派到各县安置妥当后,垣护之进驻郡府,随驾的中低级官员一一委任,初步接掌郡县军政,至此陇西的事务已经完成。
扶风郡西南,渭水之北的安夷关之西有秦亭驿。这黄昏时分,刘义符率陈裨、刘穆、牛默等三千余班剑侍从,与郭叔融、杜令琛、刘旷之,以及随驾的杨镐、杨难当等一路东行,陇山之南这一带的山路很不好走,乱石嶙峋,多有陡坡。
此时离秦亭驿还有五六里路,眼看就要转过一道山口时,那山坡上一棵高大的针叶松呼啦一声倒下来,拦住了去路,率一营骑从侍卫走在前面的牛默大惊,勒马于道旁散开,大声喝问。
这等荒山野岭之地,莫非又是一群流民?
刘义符也是骑马而行,隔着数百步望见,大为惊奇,不多时就发现路口处的两边山坡上,大片松林地里人影晃动,杂色旗号飘扬,也不知是什么人马,立即命刘穆率侍卫上前察看。
不一会儿,林地里钻出成队服色杂乱的青壮,大多头发蓬乱,衣衫褴褛,面色肌黄,手里各持刀矛大盾,背挂弓箭,腰里别着环刀,看上去还真是一支流民队伍。
随着那山林里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有披筩袖铠、两当甲的军士,而且队形严整,步调一致,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汇聚到一起后约有千来人。后面随之又出现三百来骑士,皆披明光甲,手持长槊,意态昂扬,精神面貌比军骑兵也不遑多让。
这形让牛默和刘穆如临大敌,但是看上去这支人马并没什么敌意,只是召集部属集拢在道旁空地上,带着骑队的头领稍后就派人过来搭话了。
刘义符远远看着,一头雾水,好在也没等多久,刘穆就先过来回禀道:“报!这陇山之内大震关之南有处白刀沟,有陇岐与安定南逃流民两万余人藏于山中,推举一个叫陈远琪的人为白袍帅,其下有两员悍将,步将辛澹为陇西人,骑将席开泰为安定人,共领步骑三千之众,自耕自牧以为生,听闻王师北伐收复扶风,现率部来投。”
“竟有此事?可惜知道的太晚啊,若早一步联络上,当初取陈仓就事半功倍了。那白袍帅陈远琪可在此,其人何德何才,竟得两万余流民追随。”
“回陛下!这位白袍帅不但臂力过人,能骑擅,治民数万口统御有方,更有一手妙手回的精湛医术,是以深得流民信重,只是其人并未亲自前来,前方拦路的是其部将席开泰,臣观之亦颇为骁勇。”
刘义符微微颌首道:“嗯……治民两万口,寨中必得有人坐镇,不过今天色已晚,先召那席开泰到秦亭驿一见,择再派人往白刀沟招抚。”
刘穆应诺前去知会,郭叔融旁听半晌,便进言道:“正好天水郡人口稀缺,可将这两万余流民迁置御边,只是还要提供一批钱粮补给,这都入冬了,还得赶快。”
“正是!关陇人口太少了,就不知别的地方还有没有这种据山潜藏的流民,战后军府得多加查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