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猛兽颇为了解。……据小人打探所知,陶绣有一种‘黄粉’,涂抹在人身上即可驱虫,有了这些‘黄粉’,其余几个贼王的手下,自然也就不惧山中的毒虫了。”
“原来如此。”
章靖恍然地点点头,旋即又问道:“能否想办法弄到这所谓的‘黄粉’?”
孙敬回答道:“将军不妨派人在各县的医馆、药房找人问问,这可驱虫的黄粉,应该也谈不上是什么秘密,那些擅长药理的人,多半也知道如何制作。”
听闻此言,章靖遂转头看向陈玠,陈玠立刻会意道:“末将这就派人,命夏侯鲁派人查询。”
“唔。”
章靖微微点了点头。
片刻后,章靖一行继续朝泰和山方向进兵。
可能是因为他们这支军队有整整四千多人的关系,这一路上,山中的豺狼虎豹都不敢冒犯,充其量就是远远地冒了个头便迅速逃离,反而是那些没有智慧的毒虫,给太师军的军卒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这不,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就又有五名军卒被毒虫咬伤,甚至于其中有一人,竟是被从树上掉下来的蛇咬住了脖颈。
虽然那条该死的蛇立刻就被周遭的太师军军卒斩断,砍成肉泥,但那名被咬伤脖颈的军卒,却在不久之后便咽了气,成为了首个并非在战场上牺牲的军卒。
得知此事的章靖,面色阴沉地可怕。
或许对于他们这类人而言,战死沙场那是荣誉,包括他们自身,可是被毒虫咬死,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因为这件事,章靖甚至都有些犹豫:要不,先等弄到了可以驱虫的那种粉末再来?
可眼瞅着泰和山就在眼前,他又有些不舍——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撤兵吧?哪怕先掂量掂量那泰和山上的泰山贼实力,也是好的呀。
权衡良久,章靖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进兵,同时下令麾下军卒谨慎小心,随时警惕四周,莫要随便靠近树干,免得惊扰盘息在树上的毒蛇。
然而,即便已如此谨慎小心,可沿途依然还是有军卒被毒蛇所伤,而章靖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时派人将伤员送回临朐县医治。
好在泰和山就在眼前,哪怕是章靖有十足的信心在夺取这座山寨后再深入几十里,他此刻亦不由得暗暗告诫自己:今日无论能否夺下这座山寨,就只能到此为止了,等弄到那可以驱虫的药粉再说,免得士卒白白丢了性命。
就在他暗暗告诫自己之际,忽然两侧的山中响起阵阵锣鼓声,旋即,无数人影就从山上杀了下来。
原来,是在此埋伏许久的杨继、廖具二人,终于等到了章靖,对章靖展开了伏击。
“章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山上山下,响起了类似的叫嚣。
然而章靖却面色自若,或者说不屑一顾。
就凭这些乌合之众,想要取他章靖的性命?做的什么春秋大梦?!
而他麾下的太师军,此刻亦不慌不忙地结阵御敌,几乎就没有惊慌失措的。
“杀!”
伴随着一阵仿佛响彻山谷般的喊杀声,杨继与廖具所率领的泰山贼,与章靖所率领的四千太师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此时清楚可见,相比较从四面八方杀向章靖的泰山贼,章靖与他那四千余泰山贼,就仿佛磐石一般,任凭惊涛骇浪,纹丝不动,轻而易举得就挡住了泰山贼的伏击,甚至于,还展开了反击。
“撤!撤!”
不到半柱香工夫,山中便响起了杨继气急败坏的喊声:“他娘的……撤!兄弟们,撤了!”
随着他的话,此前还漫山遍野的泰山贼,仿佛退潮般撤地干干净净,只留下了遍地的尸体。
看到这群贼寇仿佛夹着尾巴逃离的丧家之犬,陈玠不屑地冷哼一声:“庆幸吧,该死的贼子,这要是在平地上……哼!”
的确,倘若这场遭遇战是爆发在平地上,而不是在山中,相信那些泰山贼的损失要更大。
而与此同时,章靖则抬手指向泰和山上的贼寨,沉声下令道:“休要管他们,径直杀向那座寨贼!”
“是!”
在章靖的命令下,四千余太师军趁胜追击,迅速杀上泰和山。
而此时,杨继与廖具二人已率领伏击失败的兄弟逃回了山寨,试图凭借山寨抵挡太师军,但遗憾的是,论攻城攻寨,他们哪里是太师军这等精锐军队的对手呢?
只是稍稍抵抗了不到半个时辰,太师军便成功夺占了这座‘泰和寨’,杨继与廖具见事不可违,只能带领弟兄们向深山撤退。
有意思的是,杨继即便是在逃亡时,亦不忘挑衅章靖:“不过是两座小寨而已,丢了就丢了,章大虎,有本事你就追过来!”
“……”
章靖微微皱了皱眉,自持身份的他,不屑于与这群贼寇做口舌之争。
短短两日,前后攻占了东王朱武两座小寨,对于章靖而言,他可不满足这点战绩,但出于对山中那些毒虫的顾忌,他暂时放弃了继续深入山中的打算,准备等部将夏侯鲁弄来可以驱虫的药粉再说。
事实证明,就像孙敬所说的那样,那种可以驱虫的‘黄粉’,确实不算什么神奇的事物。
在接到章靖的命令后,身在临朐县一带的大将夏侯鲁,立刻就派人查询,结果很容易就在临朐县的县城内,从一处药房问到了这类药粉。
不过要满足章靖麾下近两万太师军的使用所需,估计得等段时间。
正因为如此,即便章靖恨不得立刻剿清东王朱武这部分泰山贼,也只能按捺性子等待几日。
而与此同时,七月初九,兵出泰山北侧的北天王王鹏,已率领过万贼众抵达了临淄城。
“铛铛铛——”
预警的钟声响彻全城,新任命的临淄县令王诨,县尉魏休,带着一干官员火急火燎地来到城头,瞧着城外那无数贼军,一脸骇然。
“泰山贼?怎么会?”
临淄县令王诨目瞪口呆道:“章靖将军不是去围剿泰山贼了么?这些贼子为何会出现在我临淄城外?”
从旁,县尉魏休面色难看,半响才舔舔嘴唇,微微摇了摇头:“卑职……亦不知……”
不可否认,在章靖的帮助下,临淄城也陆续征募、训练了一批县卒作为卫戎的力量。
可那区区两三千新卒,挡得住这过万的贼军么?
“……”
仿佛想到了一处,王诨、魏休等一干临淄城的官员,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