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到来了,这使得陈太师的车队刚刚出现在颍川境内,许昌就立刻得知了消息。
八月初三,李郡守带着赵虞出城十里,亲自相迎陈太师。
一行人在城外的十里亭等候了约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陈太师的车队。
“居正。”
伴行在马车旁的毛铮眼尖,早就看到了李郡守与赵虞一行人,在远远打了声招呼后,笑着驱马上前。
待来到李郡守与赵虞一行人跟前时,他规规矩矩地下了马,出于礼数率先向李郡守行礼,带着几分暗示笑着说道:“李郡守,相比较上回相见,您这次气色看起来更好啊……”
“哈哈哈哈。”
李郡守果然欢喜,满脸笑容。
从旁,赵虞见毛铮借奉承李郡守之余调侃自己,他亦调侃毛铮道:“观子正兄方才翻身下马,小弟还以为子正兄的骑术有所增进……”
“你这小子!你家中喜添一口,愚兄赶来为你祝贺,你却要埋汰愚兄?”
毛铮故作生气地拍了一下赵虞的肩膀。
别看他在太师军中时一身将领打扮,其实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学了几年骑术,直到如今还没学会飞身下马,每次都要先等坐骑停下后才敢慢慢下来,为此薛敖、赵虞等人私底下没少笑话他。
几人谈笑间,陈太师乘坐的马车,也已徐徐停了在众人面前。
“老大人这次怎么坐马车来了?”
赵虞有些惊讶地走上前,准备将陈太师扶下马车,但陈太师却挥挥手拒绝了,十分利索地就下了马车,口中还笑道:“老夫还未老迈到这等地步呢!”
“那是自然。”
赵虞笑着奉承道:“老大人老当益壮,谁敢言老?”
“哈哈哈。”
陈太师笑了笑,在看着赵虞点点头后,先上前与李郡守见了礼。
随后,几人在十里亭稍坐了片刻,稍微聊了聊。
期间陈太师对赵虞说道:“仲信、叔仁他们,如今还在各地,不过老夫已派人给他们送了信,告知他们你成婚之事,至于伯智,他身兼王都与王宫的护卫之职,短期脱不开身,待我等商议罢你二人的婚日,再派人通知他也不迟。”
“是。”赵虞连连点头。
稍作片刻后,众人便一同前往许昌。
这次为陈太师、毛铮等人接风的宴席,就设在赵虞的府上,作为准岳父,李郡守这次也陪同前往。
在得知陈太师到来的消息后,静女带着馨儿并家中的侍女、仆从,一同在府内等着相迎。
待等赵虞迎着陈太师与李郡守进了府,静女带着馨儿上前见礼。
不得不说,陈太师对静女——或者对这位‘赵周氏’的印象,那是非常不错的,毕竟静女漂亮、端庄,在陈太师看来,他义子得此贤妻就足以,实在不必再迎娶那位李小姐。
不过李郡守就在身边,陈太师倒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笑眯眯地朝着静女点了点头,旋即便将目光放在了馨儿身上。
虽说陈太师今年已是八十岁高龄,但他的记性却不错,一眼就认出馨儿便是祥瑞公主身边的一名宫女,然而让他不解的是,明明祥瑞公主没有出面,然而这位宫女却在这边,甚至还站在‘义儿媳’身边,向他行晚辈之礼。
“居正,这位……”
老太师疑惑地看向赵虞。
“咳。”
众目睽睽之下,尤其还是当着准岳父李郡守的面,赵虞亦稍稍有些尴尬,附耳对老太师解释了几句,老太师这才恍然。
恍然之余,这位老太师倒也没怎么在意——反正一名宫女而已,身世‘清白’,只要不是像祥瑞公主、李小姐这种出身,他其实也不会去干涉自己的义子。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嘛。
相比之下,老太师更在意那位公主……
他问赵虞道:“公主……还在你这处么?”
“是。”
赵虞带着几分尴尬低声说道:“就在府里东边的小苑。”
“哦。”
陈太师微微点了点头,旋即淡淡说道:“老夫来时曾受陛下嘱咐……陛下允许让公主暂时住在你这处,但你要保护好公主,另外……莫要插手与你无关的事。”
虽然陈太师说得含糊,但赵虞心中自然澄明,当即点头答应。
当日,待陈太师、毛铮几人在赵虞府上沐浴更衣,又稍作歇息,赵虞便吩咐府上众人召开宴席。
按照陈太师的喜好,这日的宴席只是家宴。
此后几日,陈太师便住在赵虞府上,每日就登门与李郡守以及王氏、蔡氏商议两家子女的成婚之事。
这可不是短短几日就能商议出结果的,毕竟除了成婚的吉日外,几人还要讨论一下要准备些什么东西,还有邀请哪些人,总之事情繁琐地很。
说起来,李郡守那边其实是希望女儿风风光光地嫁入周府,虽说女儿的名分是平妻,但排场不能省对不对?
不过对此老太师却有些不喜。
赵虞个人觉得,老太师应该是希望一切从简,毕竟目前国家的局势并不稳定,不少郡县还处在缺食短粮的窘境中,而在此情况下,李郡守与王氏、蔡氏却有意大肆操办婚事,这在老太师看来未免有些铺张浪费。
然而对此老太师也不好说,毕竟这次婚事又不是他出人出钱,好在赵虞看出了几分端倪,私底下与李郡守谈了谈。
事后陈太师得知此事,也颇感欣慰。
九月前后,就当赵虞府上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婚事之际,薛敖、章靖、王谡三人相继遣人提前送来了贺礼,同时带来了解释的书信。
也正是这时候,赵虞与陈太师才知道泰山贼日益壮大的消息。
对此陈太师倍感惊疑,毕竟他此前也没有把泰山贼放在眼里,以为凭薛敖、章靖二人,在数月内就足以剿灭泰山贼,没想到两个月过去了,那伙泰山贼非但没有被剿灭,反而日益壮大。
这让他不禁开始怀疑泰山贼的背后是否有人暗中支持——比如说那个‘申虎’。
他私下与赵虞商议:“据叔仁所言,泰山贼背后或有高人指点,而这高人,或许就是那潜伏不出的‘申虎’……居正,对此你有何看法?”
说实话,对于泰山贼能取得如此出色的成绩,赵虞心底也感到十分惊讶,毕竟那伙泰山贼,最初只是他随手施为的一招闲棋而已,谁能想到竟能拖住三位陈门五虎呢?
当然,在陈太师面前,赵虞亦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异常,中规中矩地说道:“当初那几支贼军不战而逃,我就怀疑其中可能有什么蹊跷,如今看来,倘若那泰山贼的背后果真是那潜伏不出的‘申虎’,此人必定是从一开始就打算退守泰山郡,试图利用泰山一带险恶的地形抗拒官军……”
他这一番话,看似言之有物,其实说了跟没说一样,毕竟都是些已摆在台面上的东西。
好在陈太师也没有深究,毕竟在陈太师看来,当前的大事还是他义子周虎与李小姐的婚事,至于泰山贼……
有薛敖、章靖、王谡三人共同围剿泰山贼,泰山贼还能翻腾出什么花样?
对于自己那几名杰出的义子,陈太师亦是信心十足。
然而待临近十月时,却有一则突如其来的急报——或者说是噩耗,传到了许昌。
驻江夏将军韩晫、韩季勇,于江东吴郡的震泽一带,遭江东义师渠帅赵伯虎伏击,兵败身亡。
当听到这个噩耗时,陈太师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之色,乍看端坐在座椅上的他,其实整个人都在颤抖。
而在场的赵虞,对此亦有些难以置信——他兄长赵寅,竟真的击败了陈门五虎中的老四韩晫,致使韩晫兵败身亡?
这一刻赵虞心中的复杂,怕是不亚于陈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