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院外,三个黑影没有停步。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黑影,把脸上的头罩掀开了,沉声道:
“扬州卫察司司军柳孝岩,前来求见厉先生,让开。”
这个黑影,正是柳孝岩。
之前那一次,他和赵寒过来的时候,跟这些汉子都是以朋友的份,熟络地打着招呼的。
可是这一次,他的语气却非常的正式和严肃。
那些汉子一见是柳孝岩,正想让开。
此时的院里,鹰眼男子厉先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叫你们让了么?”
汉子们一听,又都停住了。
“柳参军,”厉先生冷冷道,“您之前已经来过一回了。如今突然再次深夜前来,还是这么行色匆匆的。
怎么,还有事么?”
柳孝岩也不回答,掏出了一块精铁令牌来,上面刻着一个端正规整的“愚”字:
“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李希愚李大人的手令在此。
你们,还不立即让开?”
上一次来,这厉先生就说过,他除了李希愚的手令,其他什么都不认。
如今柳孝岩手里的那块,厉先生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确实正是,李希愚的随令牌。
这令牌,是李希愚在被抓入大都督府前,交给夫人方念莺保管的。
看来柳孝岩这次来,做好了充分准备,已经提前向夫人借了令牌了。
“柳参军持手令而来,不知有什么号令?”厉先生道。
“厉先生,”柳孝岩道,“今晚,我有一件和李大人相关的要事,要见穆公子一面。
请先生放行。”
厉先生又看了看柳孝岩和那块令牌,还有他后的,那两个黑影随从。
他又打了个眼色。
门口,汉子们立即散开成了两排,向着柳孝岩一叩首。
柳孝岩带着两名随从,就走了进去。当经过厉先生边的时候,厉先生忽然站了起来,挡在了前面。
他还是怀抱着那把青木剑鞘,道:
“柳参军,您说的和李大人相关的要事,是什么事?
这和里面那个人,又有什么干系?”
柳孝岩也看着他,道:
“柳某是军中之人,在我们那里有一句话,‘见令如见人’。
厉先生,您这是想要质问李大人,他要办的是什么事,和什么人有关么?”
黑夜下,两人相互对视着,仿佛都要把对方看透了一般。
“柳参军请。”厉先生子一侧,冷冷道。
“多谢厉先生。”
柳孝岩也冷冷还了一句,把令牌一收、带着随从,往小院深处的农舍飞步走了过去。
后,厉先生望着柳孝岩三人走进了农舍。
他的头稍稍一晃。
四周,农夫汉子们形同一动,瞬间就把那间农舍,包围得好像铁桶一般。
似乎,虽然厉先生看到了那个令牌,可他对柳孝岩的突然到来,还是充满了警惕。
也就在,柳孝岩进入农舍的同时。
小院外的远处,一处山丘的坡地上,缓缓伸出了一个人头来。
那正是粉袍黑影手下的那个黑衣女子,夜鸦。
今晚,柳孝岩从卫察司里出来之后,她就一路跟踪了上来。
期间,柳孝岩几次改变路线、隐藏行踪,可都被夜鸦识破了,最终还是跟到了这里来。
夜鸦远远眺望着,夜色下的那个小院。
院内,柳孝岩三人、厉先生和那些农家汉子们,全都被她看在了眼里。
还有,小院深处的那间农舍。
此时,农舍的纱窗上,隐隐透出了一点灯火来。
有个模糊的影投在了窗纱上,好像屋里有个什么人,正坐在案前看书。
夜鸦那双冷漠美丽的眼里,目光一冷,喃喃道:
“是这里了。
这穆公子,原来就藏在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