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甫听了房遗直的话,好像吓了一惊,连忙点头称是。
裴敬仁却不害怕,反而兴奋道:
“下官早就听闻,房大人行事果敢坚决,乃我大唐年轻官员一代中的翘楚。
之前,裴某错怪大人了。
大人放心,此次裴某一定尽心尽力,襄助您打好这一仗,将这扬州城里所有的佞之徒,彻底澄清!”
常、裴两人答应了之后,都走了出去。
大帐里,房遗直掏出了杜松云给的那本卷册,放在了桌面的烛火上。
他冷冷地看着,卷册上所有的文字和数目、烧成了灰烬,随风飘散。
就像看着一个觊觎已久的敌人,被他亲手毁灭了一样。
……
……
深夜,扬州大都督府的地牢里,一滴滴的水,从牢顶落了下来。
连天的雨,让牢狱变得更加的潮湿昏暗。
牢外,那个牢头甘诚腰挂朴刀、半跪在地上,对着牢里道:
“李大人,这两天府里的人马突然调动了起来,像是马上就要有大动作了。
大人,您继续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这些天,小的暗地里和一些兄弟们商量过了。大家伙都说,不能再让大人您待在这里,受这样的罪了。
小的在这府里做事多年,这里里外外的,都熟悉得很。
大人,只要您一句话,小的和兄弟们就算拼了家命,也要把您救出去啊!!”
牢狱里,**愚双手背负,长衫而立。
多来的牢狱生涯,他变得瘦削了些,可这反而让他那个修长的躯,显得更加的儒雅拔。
“甘诚,”**愚道,“这些天来,你每都暗中过来,将最新的消息告知于我。
这已经很足够了。
外面的守卫看得紧,你赶紧出去,不要让人发现了。”
“大人,”甘诚道,“看这样子,他们是要对您下黑手了。
您要再不走,这可就来不及了啊。
您就准了,让小的和兄弟们给您报一回恩吧,大人!!”
**愚淡然道:
“甘诚,你和弟兄们的心意,我都知道。
这段子以来,扬州百姓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城内的形势,马上将有大变。
你们的这腔血,一定不会白费了的。
你且听我一句话,眼下先把你自己和兄弟们都保护好,千万不要做任何冲动之事。
等时候到了,这扬州城里,自然会有你们用武之地。”
甘诚看**愚还是没同意让他们劫狱,就一手把佩刀扯了下来,双手奉上道:
“既然这样,那如果杜松云突然派人过来、想干什么坏事,大人您也得有把兵刃防啊。
小人的刀粗,配不上大人您来用。
就请您先收下,以防万一。”
**愚道:“他们那些人,难为不了我的。
甘诚,我这里有一张纸,你帮我送到外头一个人的手上,那就算帮了我的大忙了。”
“是大人!”
甘诚见终于可以做点事了,非常高兴。
他立即隔着牢笼、从**愚的手里接过了一张折好的纸,收进了怀里。
**愚又在甘诚的耳边,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甘诚立即点头,又深深磕了个头,飞快往牢外走出去了。
此时的大都督府的院落里,隐隐有许多人马行动的声音,传进了地牢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