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留在公司?”
“我有特别的原因……你呢?”
“我?我是企划部门的,刚刚在想一个案子,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那女孩吐了吐舌头,挺俏皮的。
“还没请问你贵姓大名?”
“我叫邵依岚,依是小鸟依人的依,岚是山岚的岚。那你的名字是……”
“季之凡。”
“哦!季之凡……你是季总经理?”邵依岚的脸色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她不过是个基层中的基层分子,啥时跟这些高阶层的人打过交道?一时之间,她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叫我之凡就好,当我是朋友,不要当我是上司好吗?就像你说的,大家都是女同胞,不是吗?
“我觉得很难……不过我尽量。这个男的呢?
“他是业务部的人……我们把他扶到警卫那儿好了,看他不省人事的……”
“你太好心了,这种人应该放他在这受寒受冻,活该他要受罪!”邵依岚不屑地说,但她仍是扶起了邵依岚,和之凡一起把他拖到了警卫室去。
这一晚,总算还不算太糟。
之凡有了一个新朋友……
他已经有一个月没看到之凡了,她好吗?
她是他的妻子,可是日子与从前单身时相比,还是没有两样。
他每日夫规律的上班、下班、回家。而所有的一切,之凡都打理得妥稳当,他要做什么,之凡似乎都一清二楚,反倒是他自己迷糊了。
他的生活改变得更好了。
因为之凡。
一个月没见面,今晚他突萌奇想地想等等她。
凌晨一点,她还没回来。这和平常没什么,他可以等。他随手拿了本流行杂志靠着枕头翻阅。
凌晨两点,她还没回来。应该是快了,再晚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吧?手上的书已换成纸和笔,他快速画下刚刚想到的晚宴服款式。
凌晨三点,两个小时,天色也差不多亮了,但是之凡仍上不见踪影。她不回来了吗?
凌晨四点,之凡仍然没有回来。圣凌真的很累了,倒在枕头上沉沉睡去,任纸、笑和画籍散落着。
半梦半醒之间,他想到一个月前,之凡夜夜等门的滋味……
引擎的声响进驻这寂静的清晨,开门之后是之凡既轻又小心的脚步声。
她走进房内,关了床头灯,收拾散落在床上的东西,然后小心的替圣凌调了调枕头,并拉妥被子。
她有一身的疲累和一颗倦极了的心,但只要看见圣凌,一切便都可以暂置一旁。
她轻轻地握着他的手,细声说着她的心情。
“你今天过得好吗?你可知道今天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七十七天了?ckeven,愿你今天事事顺心,样样如意。你快不快乐?如果我问了,你会给我答案吗?我好想知道你的答案,怕你仍旧不快乐,那我该如何是好?”
“都这么年了,这许多年来,你终究还是忘了,但我没有。想想,那时若是没有你,今天的我会是个怎么样的人?也许仍旧只会逃避,只会隐藏,只会冷漠面对一切。那样的生活,很没有意义,对不对?”
“你忘了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不曾影响你什么?但我的迷恋却深好深哪!深得教我自己的心都发疼。你可知道,这段婚姻的开始也许并不好,但是我会继续努力,你愿不愿意等?你可不可以给我机会?我心底这么多的话和感受,要到何时才能跟你说?我好怕,圣凌,我真的好怕,怕自己会是另一个何敬华,怕自己永远也得不到季之凡的心。圣凌,你的心呢?你的心呢……”
她牵起圣凌的手,轻巧地贴着她的脸颊,眼角落下的泪在另一边颊上留下了一道晶亮的痕迹……
早晨,当圣凌醒来,看到睡在床边的之几时,他因惊讶而忘了一切的动作,包括抽回他那只早被压得麻木的手。
熟睡中的她,益发纯真得如天使一般。
一个收起羽翼正在休息的天使。
在之凡颊下的手已经慢慢褪去了麻木,但取而代之的是回复知觉必须经历的刺痛,但他不在乎。
之凡是个任何人看到都会想把她捧在手心呵护的女子,也许换一个环境、换一种方式让他们相遇,她真的会让他怦然心动。
可惜这一切仍是现实的,而他对之凡也‘不能’有所软化。他不要这椿婚姻,所以才会如此‘善待’她。
但她毕竟是他的妻子,不管以后会不会改变,她现在仍是。虽然这椿婚姻有朝一日会走人历史,成为记忆,但他真要让这段日子全是伤害和冷漠吗?
也许他应该,才能快些让之凡主动提出离婚;也许他不应该,那不应该的理由呢?
他矛盾了。
随着自己的一时心软,圣凌轻轻地下了床,抱起熟睡的之凡,动作或许很轻,但之凡也可能是太累了,并没有被惊醒。
出门之前,他在之凡可以看见的地方,留了个纸条。
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字,却令之后匆匆忙忙走着回公司的之凡停下了一切动作,只是着那张纸条感动万分地哭泣……
早点回家,别累坏了身子
第三章
之凡向来是个守时不迟到的人,为了以身作则,她少有迟到、早退的举动。
但是今天她迟到了!教人奇怪的是,她还不是匆匆忙忙赶到的;而且此刻的她,脸上还有着一抹常见的幸福微笑。
张秘书见她来到公司,如释重负地转交了几份早上送来的案子和留言。
“还有别的吗?”之凡一边拉过椅子,一边问着张秘书。
“其他的是没有了,倒是业务部何经理似乎有急事找你。他今天已经打了好几通内线上来了。”
“我知道了。待会儿有没有什么约会?”
“今天下午有个股东大会。我还怕总经理你今天不来了,那些股东们可不好安抚啊!”
“不会的,你可以放心了。等会儿帮我请何经理上来。
“好的。”张秘书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一会儿内线响起了张秘书的声音。
“总经理,何经理到了。”
“请他进来。”
何敬华很快地便进了办公室。
眼前的人才是她所熟悉的何敬华,仪容整洁,彬彬有礼,只是向来充满自信的神采中,如今多了些谨慎和落寞。
“何经理请坐。
在会客的沙发上,两人相对坐着。
“我想,你我都很明白我们今天坐在这儿的目的。我知道公私应该有所区分,但是,若不将这件事速战速决的话,我始终放不下心来,所以我希望你冷静的以朋友身分和我谈谈。”
“我昨天喝太多了……”
“酒还是少喝为妙。于公于私,我都劝你要稍加节制……但酒后吐真言,不知道你昨天所说的——”
何敬华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昨天所说的不是吃语。”
“可是我是有夫之妇了。”
“我不在乎!”何敬华急急地回应,完全失去了他平日冷然自持的形象。“我可以慢慢来,只要赢得了你的心,总有一天,你的人也会是我的!”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我没有勉强!我的一言一行全是出自真心的!”何敬华起身扳住之凡的肩膀,激动了起来。“之凡,你看看我!如果你认真看过我,你就会知道我对你是如何的情深意重!可是你为什么不?你只埋首于你的家、你的事业!我以为我可以等,但为什么中途又蹦出一个于圣凌来抢走你!他凭什么?凭什么?”他几乎是吼出他的心声的,说完话之后还微微喘着气。
之凡看着他,等着他的气息稍后,确定真的平静之后,她才开口。
“我爱他。”
“我也爱你呀!”何敬华的口气几乎是哀求了。“可是你却连一点儿机会也不给我。”
“我很抱歉……”
“我不听你的道歉,那除了令我失望之外,只会让我绝望。”何敬华沮丧地垂着头。
之凡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执着的男人。
他好傻呀……就像她自己一样的傻……
“我和你……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同样的条件很多,但仍然是平行线,永远都不会有交集的,所以,你何不再给自己其他机会?”
“如果我能,昨天我就不会失态了。”他苦笑着说。
“放弃吧!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有多爱他,你是知道的。”
“但我看到的是他并没有好好珍惜你。”何敬华站了起来,用平静而字字清楚的语气说着。“我是个事事会坚持到底的、永远不放弃的人,我向你保护绝不再有昨天冲动的行为,却不保证不再追求你,如果必要,我会不择手段。我的心意你再清楚不过,就不用再多说了。”他把话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在他碰到门把的那一刹那,之凡开了口,是警告不容忽视的语气。”如果他受到任何一丝伤害,我都不会放过伤害他的人。何经理,你要记住。“
何敬华有什么表情,之凡不知道,但她知道他有将这番话听人心里。
因为他关上门的力道,足以显示他心中的不满与不甘。
之凡下班后便飞快地赶着回来。
她要做一桌好菜,一桌热腾腾的好菜,来庆祝这样的改变,一个好的开始。
才将宾士驶进了车道,还没有熄火呢,后头就有一辆车跟着停下,是圣凌的奥迪跑车。
她感到惊讶,心中充满了喜悦,却有些不知所措的羞怯。
这种场面,结婚以来还是第一次,她该如何应对呢?
“回来啦!”她习惯性地问道,同时习惯性地露出笑容。
“嗯。”相对于她的习惯性,圣凌亦冷漠带过。
但她现在雀跃的心情不管这些,圣凌其实有改变了,不是吗?
她先圣凌一步走到大门前,正要拿出钥匙开门,怎么知圣凌已快步走到她身边。
呢……她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他今天是什么心情?
她一边想着,手却一边颤抖,怎么地对不准钥匙。
之凡也有如此惊慌失措的一面?这倒是圣凌始料未及的。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冷然镇定的感觉真好。
“我来吧。”他倾身握住她的手,将钥匙插入门把中转动。
之凡的脸都红了,她在心里哗道:季之凡,你已成年了,又不是小妹妹,干嘛要脸红成这副德行?
“谢谢……”谢什么谢?她也不知道。她抬头看向圣法,看见他也看着她,而且他的唇这还有一抹笑意。
他对他笑?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可是圣凌的笑容却又突破僵住了。
之凡的颈上有着明显的吻痕,在那样的位置,这红红紫紫的淤痕想来是情人刻意留下的烙印,这是她夜夜迟紧的原因?
他不动声色地进了家门。
圣凌究竟是怎么了?他看到、还是想到了什么?方才他的脸色跟原本的笑脸相关实在太大了。
圣凌打开电灯,迳自上了楼。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动静之间却隐隐散发出怒气。
他是为了什么而生气?之凡心底好奇,所以跟着他进人卧室。
只见圣凌脱下西装外套,将之狠狠地丢在床上。
“圣凌…”她怯怯地喊。
“不要叫我!”
他可以用这件事做筹码,然后将这一段称不上愉快的婚姻弃之于脑后。但他必须先冷静下来,好让自己好好思索,偏偏之凡甩不掉般地跟在他后头,他的愤怒不但没有冷却,反而越涨越高了。
这么美丽的女人,却是个不守妇道的妻子,他虽然不想要这段婚姻,但他对给予了相当的尊重,最起码他在这段期间没有和谁纠缠不清。可是她呢?她强迫他进人婚姻的坟墓,现在又给他扣上绿帽,这女人不要脸而且滛落成性,还企图以她美丽的外表欺骗世人,该死!
他生气地走向她,一脸的阴沉吓得之凡也赶紧一步步后退。
“圣凌?圣凌!”恐惧逐渐充斥她的心头,她退到房门口前,在心中下定决心暂退,先做个懦夫。
她转身想跑开,却为时已晚。
圣凌随后一把揽住了她,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将她拉到床边,用力甩在床上。
之凡尚来不及顺气,圣凌已经欺身压了上来。
“圣凌!”她试着挣扎,但是没有用。她的力气原本就无法与男子相抗衡,更何况是现在狂乱的他?
“谁都无所谓,对不对?”圣凌在她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说着。“你有几个好情人?一个?两个?还是你自己震惊和讶惊?”得意地以为自己抓住了她的弱点。
“你有多饥渴?让我看看有多饥渴。我保证我一定比他们更能满足你,毕竟我是你的丈夫不是吗?”
之凡回过神来,丝毫不懂圣凌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很不舒服,你弄痛我了!”她更用力地挣扎,却仍是徒然。
“你不懂?这没有道理,更没有道理的是怎么别人可以,你却要如此抗拒你的丈夫?”他的口气满是讽刺,“我没那么白痴!季之凡,我不会吃亏,还一声不吭的,你想得美!”愤怒蒙蔽了理智,他狂乱地说道。
“你放开我——”她的声音消失在圣凌双唇紧密的封锁之中。
没有温柔,没有欢愉,有的只是发泄和痛苦,伤害和折磨。
这个夜漫长的教人心慌……
没有眼泪,没有哭闹,连一丝丝怀有怨恨的抱怨也没有,之凡一直是静静的。
她承受了一切,然后一动也不动地卷曲在床的另一边。在紊乱的被子之下。
如果她哭了、闹了,他会好过一点;如果她哭了、闹了,他会好好道歉,好好安慰她z如果她哭了、闹了……
但是她没有,所以他更是自责。
他的行为和强犦有何异?
她是清白的!
她是个c女!
他误会了自己的妻子!
他强犦了自己的妻子!
这完全的不合逻辑,但他确实做了件不合逻辑的事。
她看起来好脆弱,好令人心疼。
圣凌伸出手想触碰她,却又停在半空中。
他这一碰,之凡会不会像玻璃娃娃般碎去?
床边的电话突兀的响起,他略微地翻了个身,伸手接电话。
“喂,我于圣凌。”
“总监,你快来,工作室被人放火了!”小杨慌张的声音传达了一个重要的讯息——他视为生命的工作室……
“我马上到!”他猛地挂上电话,用最快的速度起身穿妥了衣服。
拿起车钥匙要往房外冲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仍然一动也不动的之凡。
事有轻重缓急,之凡的事‘…··稍后再说吧!
他飞也似地冲了出去,抛下房内身心俱疲的之凡…
圣凌走了。
走了很久吗?
之凡慢慢地身,拖着疲累酸痛的身子向浴室走去。
她的身上到处都有着青紫的痕迹,她觉得好痛好痛……痛得不光是身子,还有她的心……
她做错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之凡坐在浴室的地上,任由热水淋湿了她的头发和身子。她紧紧地抱住自己,让泪珠和着热水流下,然后消失在排水孔那无声的漩涡之中。就像她的苦楚,越来越深,越来越痛,却无处可逃,无人可诉…
圣凌飞车赶到现场,但人潮早已散去,火热亦早早熄灭了,只剩下警方在堪查。一
他看看表,十一点多了。
四处看了看,他找到了通知你的小杨,他正与警方一起谈话。
他走了过去。
“小杨,情况如何?”
“总监!”小杨一看到圣凌,顿时松了一口气,“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了?”
“工作室的情况是还好啦,因为我们用的都是防火建筑,损失不大,只有几张桌椅,几份设计图稿……的问题是……是……”到底该不该说,小杨一时拿不定主意。
要告诉总监吗?基本上这场火是总监个人的恩怨引起的,甚至可以说是总监犯错在先,所以实在不能全怪阿希。但是阿希也实在做得太过火了!总监那时只是心情不佳,过了些时日,找个机会跟总监提一提,不就可以让他复工了吗?场面又何必非。得弄得这么难看呢?
“你说啊!圣凌催促着。
“放火的人是阿希。”小杨终于说出。
“纪希德?”阿希怎么会做这种事?“他最好有理由这么做。带我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