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没有回一下。
一路上,路过偶尔搭话,眼睛看着是在看那些花草,其实却是留意着凌府的建筑结构,记着各地方的路。赏花之事就由丁典去担当了,反正他最是在行。
最后,凌退思向丁典道:“看丁兄弟是极懂花之人,前日里恰有人送来一本绿菊,请丁兄弟品鉴品鉴。”
丁典一听绿菊,喜出望外,道:“品鉴不敢当,绿菊稀有,我也开开眼界。”
凌退思又带着路过与丁典进了凌府一间房子,一看就是房。摆满的架,摆设砚墨悬着笔架的桌,桌上还摊放着一沓宣纸,用纸镇压着。两边墙壁也挂着画,左边一副画边开了一扇格子窗,窗台上摆了一盆花,绿色菊花正开得安静,看起来就像是那幅画的延伸,妙极了。
“就是这本。”凌退思引着丁典走近去,细细品着菊花。
“这是春水碧波!”丁典笑容满面,极爱惜地靠近,仔细观赏。
路过站在他们后面,他本来就对花草没什么研究,自从与程灵素学医学毒后,那些美丽的花草在他眼里都失去美不美的外表,自动归成了三类:能解毒的,能医毒的、以及没用的。
这盆绿菊花美是美,却是没用的。
“菊花定气,檀香凝神。”丁典看了一眼房中摆设,道:“这想必是凌大人的房了。用檀香与绿菊相配,本是好极。只是绿菊本就清雅,花香既清且淡,配上檀香,反而失去了那股清淡之韵。”
凌退思点头道:“有道理。我立刻叫人撤去檀香。”
路过在心中暗笑,丁典懂花,所以知道绿菊不该与檀香配,难道凌退思就不懂了么?
“凌大人……”路过甩了甩头,面露尴尬道:“实在是对不住,你们说着这么高雅的话题,我却……哎,人有三急,请问茅房在哪里?”
凌退思愣了愣,随即笑了,高声唤道:“来人!”
路过又甩了甩头,这次连带着还闭了闭眼,勉力撑着,道:“真是对不住,我实在是觉得有些头昏,我这人,肚子一有毛病就会头疼,得去趟茅房。”
丁典关切地问道:“不要紧吧?”
路过勉强笑了笑,道:“昨夜就不大舒服,出门前我还专门吃了药丸压着的,想必是江上又受了风。”
路过这么说着,脚下更似无力了,但外头的“来人”还没来,路过只好自力更生,艰难地往外走。
说到“专门吃了药丸”,后头的丁典终于开窍了。虽然他没明白到底是在哪里着了道儿,但他本就聪明,立刻就明白了这檀香中有问题。当下也颤了一颤,拍了拍额头道:“咦,我好像也有些头晕。路兄弟,你这是什么毛病,还能传染不成?哎哟,凌大人,不好,我也要一起去茅房才是。”
凌退思看到他们的反应,心知药性已经发作了,他们现在察觉到已经太晚了。他微微一笑,朝门外召唤道:“平,承毫!”
两个干练的青年立刻出现在了门外。凌退思道:“带两位贵客去茅房。”
“多谢。”路过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眼神散漫,直接朝门框撞了去。
“小心。”门外左手边的青年立刻上前扶住了他,不着痕迹地带着他转了个方向,朝门外走。
丁典有样学样,知道路过做的这些必然都是中毒后的反应,就为了让凌退思打消戒心,以为他们真的已经中了毒。
平与承毫带着路过与丁典朝外走去,没走几步,后面又跟着人来。路过心中默数着人数,却是数不出来,也没办法判断这些人武功怎样。
他脚下一个踉跄,“啊哟”一声,含糊道:“头昏眼花,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恐怕是走不到了。丁兄弟,你还行不行?”
丁典也含着舌头道:“有这两个兄弟帮忙,还撑得住。”
路过心中安定了下来,知道也就平与承毫这两个人是对手,其他人都不在话下。
平与承毫扶着他们走得慢,但也是真向着茅房的方向。至于茅房在哪里,路过早在前头就细细找到了。再走过一个穿廊,有一处小院子,院子的角落中了一棵榆树,榆树后头就是茅房了。
眼见着出了穿廊,又走了几步,路过道:“这茅房也不知道够不够大,咱哥儿俩同时都要用……”
不待人答话,路过手中一把药粉就撒了出去。平与承毫扶着路过丁典,与他最近,又毫无防备,怔愣片刻立即察觉到不对。待要闭息时,已经来不及了。
丁典倏然直起身子,反手劈掌,将本来扶着他的承毫劈到在地,再要去对平如法炮制一番时,平已经软倒了身子。他扶着路过,路过那一包迷药就他吸得最多,焉有不倒之理?
后头跟着的其他人一见异常,有人立刻上前帮忙,有的机灵的则转身就跑,高呼“来人!”但他话音刚落,丁典手起落下,将他劈倒在地,继而又转身,如同穿花一样,将跟着的几个家丁全都劈晕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