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巫行云,路过在逍遥派过得并不太好。这三个到老都斗得你死我活的人小时候居然感情好得不得了。巫行云在路过这里受了委屈,无崖子和李秋水也不想想他们那个大师姐的脾气,居然不问缘由就一致对外。
这个“外”当然是指路过。
先是李秋水与他划清界限,表示咱俩不是一国的人,你要学武去找师父,我很忙。忙着在他饭菜里下药,忙着在他衣服上涂毒,让路过极度怀疑后来无崖子的徒弟丁春秋是不是其实是她收入门的。
接着是无崖子。无崖子好歹算个半大不小的男人,没有那么小气,手段还算光明正大。听说他是带师学艺后,时不时来找他切磋武艺,美其名曰向大师兄学习。若是别人,路过求之不得,但这人是无崖子,身负北冥神功的无崖子。他拒不出手,无崖子一只手搭过来,他就不得不出手,逃都逃不掉。就这一点,其他的都不值一提了。
最后是巫行云。她致力于两件事。一、挖路过的眼睛,好让他忘掉曾见过的她的狼狈。二、砍掉路过的双腿,好让他跟她变成一般高。还不知道从哪里捉来的毒虫毒蛇,乐此不疲地往他房里扔,让他疲于应付。
是可忍孰不可忍。秉着年岁已大向师父告状太低段的原则,路过在水深火热里默默反抗了七天后,终于发现不能再沉默下去了。被一帮小孩子欺负成这个样子,说出去真是毁他一世英名。
于是,七天后,逍遥派的大师兄贪床犯懒了,早晨的练功都不来了。
天一亮,逍遥峰上就传着这样的流言,不一会儿,山上所有人都知道了。逍遥子摇着羽扇,缓带宽袍走过一段山路,来到了路过的小屋前。小屋前后布置着简单的五行阵势,要破解很容易,就是要四肢跪下来,趴着走出来才行。
逍遥子瞥了周围一眼,道:“无崖,出来。”
无崖子从藏身之处出来,随手踢了颗石头进去,撞在门板上,又弹了回来,恰好落在门槛的大石上,解了阵势。无崖子心虚地道:“听说师兄破解了师叔的‘珍珑’,我想向师兄讨教一番,但师兄总推却不理,所以才出此下策。”
逍遥子拿扇子轻轻敲了他的头顶,道:“能出这种下策,你永远也解不开师叔的‘珍珑’。”
正说着,门忽然开了,屋里的人来开门。两人一看,都吃了一惊。
开门的正是路过。现在的路过形容萎靡,面目憔悴,才一夜光景,就仿佛不成人的样了。他拖着两条无力的腿,撑在一条凳子上才勉强撑着身子。最重要的是一双眼睛茫然无神,完全无法聚焦。衣衫泛着暗光,脸上隐隐青黑,是中毒的征兆。
无崖子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偷眼瞧了一眼躲在暗处不敢现身的师姐和师妹,心里暗叫不好,事情闹大了!
“弟子耽搁了早课,劳师父亲自过来一趟,真是愧不敢当。弟子身子不适,没办法给师父行礼了。”路过撑着凳子,也不知道是看着哪里在说话。
逍遥子一晃就晃到了他面前,检查了他的眼睛,又查看了他的双脚,最后把手指搭在了他的腕脉之间,本来云淡风轻的俊雅面容,一点一点地冷沉下来。
无崖子的双脚定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无崖,你过来。”逍遥子道,“你是不是吸大师兄的功力了?”
“我……”无崖子想要辩解,结果却理屈词穷。他几次三番挑衅路过,路过就算被迫出手,也狡猾地从不与他正面交锋,他虽吸过路过一点功力,但那仅只是一点点功力而已。路过能与巫行云交上手,内功自是不若,他吸的那一点内力,路过一个时辰不到就能再调回来。但尽管如此,他吸食过总是吸食过,没办法矢口否认。
“跪下!”逍遥子见他默认,冷声道,“为师教学之初,是怎么教你的?”
“决不可恶意蚕食同门的内力。”无崖子噗通跪倒,道,“师父……”
“不是无崖。”路过绝对见好就收,立刻充当和事佬道,“是我练的这功夫时候到了,就会自动散掉,必须从头来练。”他声如破锣,嘶哑无力,却还是努力笑道,“无崖子师兄,可惜今天没办法学习你布的五行阵了。等我身体好了,你再来教我吧。”
他这番话不仅是替无崖子辩解了吸他内力的事,还解释了屋外的五行阵。逍遥子何等人,岂会不知他是在替无崖子说情。他轻哼了一声,顺着路过的话道:“原来如此,无崖,为师错怪你了。”
无崖子看了一眼路过,低下了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后头躲着的巫行云与李秋水也都吓傻了眼,往后缩了一缩,不肯出来。
他们与路过的作对较量,刚开始其实只是想教训一下他,但没想到路过不怕毒不怕药,反而似乎比他们还了解。李秋水的药和毒下下去,明明看到他吃下去,他却完全像没事似的,害的他们忍不住也尝尝是不是真的没事,结果纷纷中毒。他们知道厉害后,不上他的当了,他却总能使个巧妙法儿继续转到他们身上来,叫他们吃苦头。他功夫不弱,人又机警,他们使什么法子也捉弄不到他,因此恶性循环,最后小惩戒变成大手笔,就是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结果,刚想出大惩罚,没想到他的武功会在一夕之间没了,以前赖以躲过他们的“小惩戒”的支撑没了,于是所有“大惩罚”一下子全兑现了。
中毒了,眼瞎了,腿断了。当然,内力也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