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村的坟场位于村南的一片荒地之上,村里不知多少代人从这边土地谋生,最终化为一抔黄土也埋葬在这边土地,而夏侯武是埋葬在此唯一的外姓人。
今天大雪纷飞,他的坟头跪着一个老者。
“师兄,我来看你了。”叶天南老泪纵横,雪地上的大雪没过他的膝盖,白发被寒风吹的飘散开来,原本挺拔威严的老者,此时哭的像个孩子。
姜羽想要搀扶他。被双眼泛红的叶倾仙一把拉了过来,她知道爷爷这些年的心结,现在的他能敞开心扉的大哭一场,对于他来说也许只有如此,才能解开他的心结吧?
纸钱的青烟随着寒风飘远。
鞭炮的残骸通红的点缀在白雪间,而坟间上五六个膝盖的痕迹却难以掩去,一股有些哀伤的古朴曲子,在坟间徜徉徘徊……
姜羽的鼻子有些泛酸。看着叶天南跪在地上吹着老头最爱的曲子,想必在九泉之下的老头听了此曲,也许露出微笑的吧,他这些人不知因何原因流落于此,有了这样的师弟他也能含笑九泉了。
姜羽替老头感到高兴。心里却有一些自责,为什么当时自己没有坚持下去呢,若是老头地下有知想必应该很失望吧,不知觉间拳头已经紧紧握在了一起。
“现在,还不算晚。”这是老头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以前他没有完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现在他明白了。无论做什么只要下定决心,从此刻开始那么一切都还不算晚。
过了许久。
叶天南一曲吹完,缓缓站了起来:“师兄,记得上一次跟你练拳,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没想到再一次相见已经天人相隔,师兄你看看我这些年武功落下了没有?”
叶天南缓缓的摆了一个形意拳的起手式,强大的气场让雪花都难以近身,他的脸突然涌起一阵潮.红,拳法更是从形意到八卦又到太极,腿法更是一变再变,四大拳法八大腿法,几乎在短短时间内练了一遍。速度越来越快。周边的风雪都难以近其身,练到畅处他更是张口大喝:“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内阴外阳,贯为一气,一形不顺,难练他形……”
一招一式,皆大师风范。
合一门不讲究门派之分,集合百家之长遂成合一门。叶天南此时的招式,已经到了化境完全把拳法腿法合二为一,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这让姜羽看的热血沸腾。
更重要的是,他从叶天南身上看到了一种势,一种老头所说的势,那是像孙禄堂那样的大师才会有的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势。
一种内家拳练到化境才会出现的情况,这说明叶天南已经达到了传说中内劲由外而内,由阴化阳的极境。这种境界,他在老头身边八年,也就是姜羽二十岁之时,才从他身上看到过。
今天他又从叶天南的身上依稀看到了老头当年的影子,然而老头却在境界突破后三年去世了,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就像他不明白,叶天南为何会在这里突破自身,达到化境。
拳势可以影响人。
姜羽在叶天南的拳势下,心思所想老头当年教过自己的武功,身子不自觉的也跟着练了起来,一招一式虽然没有叶天南那样,一招一式皆圆润无暇,但也有模有样。
除了他以外,夏侯尊也跟着练了起来,他的拳法和腿法比姜羽看起来要霸气很多,一招一式皆不求唯美好看,而是干脆利索,以达最大的杀伤力,这是兵家拳法。
坟场之边,三人身姿呼啸。
叶天南沉寂在自己的拳势之中,而姜羽和夏侯尊却不自觉的打在了一起,好像一切都那么自然,练着练着就打到了一起,没有谁对谁错一切以拳头说话。
没有可以的试探,一切发生的都那么自然。
砰、砰、砰。
拳拳到肉的声音,张狂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