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天》
引子 “收割者”
秋天的北海是一个孤独的城市,冷洌的空气伴随着冰冷的雨水,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孤单的氛围笼罩,隔绝在这个城市中。
窗玻璃上传来细密的雨点敲打声,仿佛黄昏时的潮汐,一阵阵地卷上心头。我静静地站在窗前,注视着一片烟雨中的城市,光线在乌云下变得晦暗无比,配合着窗外淋漓的雨声,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我缓缓地出了口气,在玻璃上留下了一片水汽。
突然,电话铃响了。
我的心里猛然一抖,那种奇怪的预感再次产生。我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小心地拿起了电话。
这是我手下老姜的声音,老姜时我们市局里比较年长的前辈了,不过一直活跃在刑侦现场,此时此刻我竟然听到老姜声音中的颤抖,他在害怕什么?
“李队,我们失败了,白玲在我们眼皮底下被杀了——”声音停顿下来,接着道:“你快来吧!”
凶手在五个警察的眼皮底下杀人?听到这里,我心中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凶手还是人么?
是啊,在五个警察的眼皮底下,杀一个人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这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吗?难道是……
我将消息报告给了领导,然后走出办公室,叫上小王,下了楼。
小王是我的手下,名叫王一鸣,是个机灵的家伙,他看我的脸色有些难看,也不多言。
而我,一个警察,市局刑警大队队长,已经三十岁了,也算有些成就。不过这些在这两个周里,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我所在的城市,北海市,出现了一个杀人狂魔,他在两周里,凶残地杀害了七人。刚刚被害的白玲就是其一。这个杀人狂魔有一个独特的代号——“收割者”,他肆无忌惮地收割着无辜的生命,而我们警察却是无能为力。
在第一起凶案发生后,市局成立了针对此案的专案组,我是小组组长,负责这个案子。可两周了,没有任何的进展,反而是“收割者”愈加疯狂起来,接连作案六起,目标无一例外全都身死。
唯一的线索就是“收割者”留给被害者的纸条,上面写着:你还有最后三天时间!
这是“收割者”对目标的警告,同时他还给目标留下了准备的时间,然后在三天后下手。一开始被害者可能是把这纸条当作了恶作剧没有在意,三天后,“收割者”来了,毫不留情杀死对方。
死者面目狰狞,瞳孔放大,脖颈间有一道刀痕,一击致命。据法医鉴定,死者是被镰刀状的凶器所杀,而且是一刀致命。
这是第一位死者,也是“收割者”的第一个目标。
然后得六起案件,死者的死状无不与第一位死者相似,而那张纸条成为我们警察唯一的线索。在凶杀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凶手的痕迹,无论指纹还是脚印,什么都没有,这对于我们破案是巨大的挑战。
在第一周里,我们一无所获,反而是“收割者”继续收割了两个生命;第二周,杀人狂魔“猎杀者”已经传遍了全市,人人自危,我们警察成为了人民的希望,无数人将目光对向了我们,而上面每天都会对我们专案组施压、催促我们。
我们不断地调整对策,却无法把握住“收割者”的动向。在电视台,局里领导已经将“收割者”的特点曝光,警告市民收到纸条后立即报警。
事实上,我们也接到了几通报警电话,但都是恶作剧而已,警察也对那些人做了警告。
确认“收割者”的目标后,我们会对其进行跟踪保护,想不到,这恶魔竟然会在警察眼皮底下杀人。
出了门,走到路上,才发觉天气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冷,风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在半空中打着唬哨,有些暴风雨的味道。
上车后,小王发动然后向白玲家驶去。
路上商店都关门了,开着的便利店也是了无生气的样子,人行道上几乎没有一个行人,就连路上的汽车也非常少,我们一路高速行驶。
车上了高架,我看着车窗外我们的城市,警车飞驰,两边的高层建筑向后奔跑,乌云下的天色昏暗,从无数窗户中闪烁出的灯光都有些晦暗……
不知怎么,我心神不安。
车子已经开出内环线了。白玲的家在市区南部的一个偏僻的居民局,五楼。那里的交通并不是很好,但是房价比较便宜,相对来说是个不错的地方。
车子进入小区后停在了楼下,我看了看四周,现在傍晚时分,天阴沉沉的,看不太远。我和小王向前走去,前面拉着警察的黄带,有十数个警察在坚守着,我们拿出证件,走了进去。
这个小区的楼房里只有零星的窗户还有光线透出,不知道是人少,还是没有人。
我呼了口气。
忽然我好像听到了前面有什么声音,声音很闷,像是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加快了脚步,小王紧跟着我。在那楼房的北侧,我发现地上有写什么东西。
屏着呼吸靠近了几步,在楼前的一盏昏暗的路灯下,看清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本书,上面沾着血迹。
我让小王收了起来,这东西可能是线索,然后上楼去了。
一滩暗红色的血正迅速地从她的脖颈上向外涌出。
这是我看到白玲的第一景象,然后我注意到了她的脸,还是那么清晰,白白的,不过却是面目狰狞,眼睛瞪得老大,我清晰的看到了她眼球里暴起的血丝……
这是被吓的!
似乎她并没有痛苦,有的只是恐惧。
这和前面的六位死者是多么的相像。
我叹息一声,昨天,我还和她交谈过。白玲是个特别的女人,27岁的年纪正是女人最美的时候,她却是一个人生活着,通过与她的交谈,我知道,她一定有自己的故事。事实上,第一次见面时,我被她吸引了,她很有魅力,只是……只是现在已经不在了。
白玲的死状,我真得想象不到,她会出现那样狰狞的表情,我有些心痛。
镇定了下心神,我找到了老姜,他是我的老前辈了,我拍了他的肩膀,“老姜,是不是很无奈?”
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本色,自嘲似地笑了笑,说道:“小李啊,你以前是跟我的,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说完,老姜竟然流出了眼泪。
我知道,他这是在内疚。
我也内疚,不单单是白玲,还有前面遇害的六个人。
老姜今年也50了,却还是活跃着,我知道,当警察是他一生的梦想,他会用自己的一生来回报社会,现在他遇到了人生最大的挫折。
其实,不单单是老姜,也包括我,小王还有我们整个专案组,这是我们大家的挫折。
老姜那张脸平静的看着我,没有多说,然后继续查探现场了。
“‘收割者’,我一定会抓到你的!”握紧拳头,我对自己说道,“不管你是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