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之外,于她卻是半點影響也沒有……
“那……這么個人,隨我怎么處置都行么?”
“那是當然。”
“好,”程靈素向他一伸手,“借把刀給我。”
拖雷解下腰上的佩刀,遞給她。
都史渾身猛然一僵,狠狠地盯著程靈素,好像草原深處被逼到絕地的野狼,剛才還在顫抖的身體奇跡般地平息下來,只余胸口劇烈地起伏。
程靈素卻毫不在意,手腕一抖,熟練地挽了半朵刀花。
鋒利的金刃之風破空撲面,都史卻死死地撐著一雙眼皮,連眨都不肯眨一下。
明晃晃的刀光只一瞬,卻又好像用了很久才落下來……緊縛在腕間的粗繩一下子斷裂開來。
都史顯然沒明白過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有多少處傷,可卻清晰地感覺得到,程靈素這一刀,連他一層油皮都不曾刮下來。
“華箏!你這是干什么?”拖雷臉色微微一變,一把奪下程靈素手里的單刀,呼呼一舞,斷然橫在都史頸前。
都史仿若未覺,仍是縮在木箱里,手上繩索已斷,他卻仍一動不動地盯著程靈素,只是目光變得有些恍惚,又有些茫然。
程靈素任由拖雷奪去手里的刀,只是反手又輕輕握住他的手腕:“你說過隨我處置……”
“那也不是讓你將他放了……”拖雷手里的刀握得極緊,看向都史的眼里透著殺意,“捕到狼不殺,反而放回去,遭殃的將會是家里的羊群。”
“他可不能算是狼絕美桃運。”程靈素自然知道放虎歸山的道理,不過王罕的勢力盡歸鐵木真所有,大漠草原,不出一年,將都是鐵木真的牧場。區區一個都史,就算真是一頭狼,單槍匹馬,還能翻起什么浪來?
“拖雷哥哥,”程靈素見拖雷神色有所緩和,續道,“這次若不是他嚷嚷著要退親,我們也不能及時發現桑昆和札木合的圖謀。不妨就當是……”
“可是,那爹爹那里……”拖雷素來對這個妹子百依百順,此時卻有些為難。
程靈素何等聰明,看他的神情便立刻會意。
都史是王罕的親孫,若無鐵木真的首肯,亦或是默許,拖雷縱然有心,又怎能將這樣重要的俘虜送來給她“處置”?
“我去和爹爹說。”
“算了。”拖雷拉住程靈素,略略猶豫了一下,隨即在自己胸脯上拍了拍,“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罷,爹爹那里,交給我。”
這話雖說來簡單,可拖雷對鐵木真崇敬如神,從來不會違抗他的命令,現在能說出這句話來……程靈素不由心里一暖,自前世師父毒手藥王過世后,她就再也沒有體會到過如此全心全意的庇護。
早已習慣了凡事都要靠自己去應對,即使她也曾有一個“大哥”……
頭一次,程靈素學著真正大漠兒女的樣子,伸了手臂,和拖雷抱了一抱。
一直知道自家這個妹子雖然心里掛念著他,卻極少肯與人如此親近,拖雷一下子有點受寵若驚,愣了片刻之后,也伸出手臂緊緊一把將她摟住。
程靈素到底骨子里是個漢家女子,真情流露只片刻,便不好意思起來,訕訕地放開手,退后兩步,臉上微微有些紅。
拖雷則哈哈大笑。
“對了,我險些給忘了,爹爹還叫我告訴你一句話。”拖雷回頭指揮親兵將都史遠遠送走,送到連鐵木真都看不到的地方去,然后又回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爹爹說,在明亮的白晝要狼一樣的深沉細心;在黑暗的夜里,就要堅強的忍耐,如同烏鴉。”
程靈素心里一凜:“這是爹爹特意要你轉告我的?”
“是啊,”拖雷點頭,“爹爹那時要把你嫁給都史是因為王罕勢大,我們不得不忍耐,他說,要你能懂這道理就好了。”
程靈素默然不語。鐵木真不會言之無物,遇到困難要忍耐,此言不差。可“深沉細心”又指的是什么呢?
十年來,她一直處世低調,數次暗中出手,救人也好,防衛也罷,俱是避開了鐵木真的耳目。算來算去,也就都史來訪的那一次……
而都史此次又是先落到鐵木真的手里……
程靈素垂下眼,心里暗自作下了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鐵木真名言的原話:在明亮的白晝要像雄狼一樣深沉細心!在黑暗的夜里,要像烏鴉一樣,有堅強的忍耐力!
馬上要揮別大漠了
歐陽克:喂喂喂!本公子如此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居然連個鏡頭都不給我!
圓月星星眼,一臉陶醉看帥哥,啥都沒聽見
歐陽克一扇子:喂!
圓月捂頭:嗷嗚——那是玄鐵的扇子!!!腦震蕩了……嚶嚶嚶—— 完本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