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陆泊与苏绒绒就提出告辞。
阿竹不疑有他,还包了干粮给他们路上吃。苏绒绒看着寂寥的老人和大宅,一阵心酸,再不耽搁,马不停蹄赶回楚府准备入山。
进了楚府,才知道弈城五老与奕琅门的人吵起来了。听引路丫鬟说,原因是奕琅门的人故意晚了一天才来,而且只派来三十人,除了领队道人清机子是金丹期,其他全是或老或钝的筑基弟子,一看就是当弃子用的。这与上次虫灾来的一百精英弟子队伍,形成了巨大反差。
苏绒绒刚踏入后院,就听见韩老怒气冲天的吼声:“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派这么一群垃圾来,到底是来抗灾的还是来养老的?”
有人不快地反驳他:“道友慎言,我们奉门主之令,不顾群虫危险前来,当然是来守卫弈城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巨掌道人愤愤地喝断了:“小子闭嘴!信不信老子一个拳头就能把你们打飞!”
苏绒绒紧走两步,绕过影壁,果然看到弈城五老正和一群穿着靛蓝色衣袍的人对峙,和事佬楚老爷站在一旁左右为难,谁都想劝谁都不敢劝。
此时,一名黑须及胸的道人缓缓开口了,只有他的衣襟、袖口都用白线绣了云纹,想来就是领队清机子了:“依诸位的意思,这是不需要我奕琅门的支援了?”
朱老太爷皱皱眉道:“清机子,你也经历过前次虫灾,心里应该有数,你带来这些人真的不顶用啊。”
清机子微扬左眉,老神在在地道:“朱道友此言差矣,正是因为我奕琅门经历过前次虫灾,精英弟子折损严重,此次才挪不出太多人手,诸位应该明白才是。幸而这次护城大阵开得早,开他个一年半载,虫子们饿极,自会散去。”
此话一语三关,先是点出上次为了救你们,门中折损众多精英,堵了几个老人的抱怨;接着强硬表明这次不愿再损失了,就这么些歪瓜裂枣,你们爱要不要;最后提醒一下,这次你们只能依赖护城大阵了,与其在这里浪费口舌,不如想想维持法阵的能源问题,毕竟这么大的阵法,消耗惊人。
果然此言一出,场面一片寂静,犹豫良久,楚老太太做最后挣扎:“贵派折损,我们深表遗憾,只是此灾非同小可,弈城同样元气大伤。三百年间,弈城与奕琅门双生相依,唇亡齿寒,弈城每年皆有优秀子弟投入贵派……”
楚老太太最擅于长篇大论讲道理,意思就是你奕琅门还不是仗着弈城资助才混到现在,你若抛弃我们,就是大逆不道!
然而清机子一挥袖,话都没让她说完就道:“楚老太太,你的心情我懂,要不是看在这份情面,就这三十人都不会来。前次损伤有目共睹,你们应该最清楚才是。”
态度如此强硬,是真的没得商量了。
就连最冲动的韩老和巨掌道人都只能干瞪眼,词穷了。
清机子一脸不屑,转向专管城事的郑三道:“郑道友,既如此,就劳烦你给我门下弟子安排安排吧。”
“且慢。”苏绒绒见好戏终了,出声走过来。
一直窘着张脸不敢说话的楚老爷,见了她立刻双目放光,屁颠屁颠地迎上来:“苏小姐陆公子回来啦,此次可有收获?陈老……”
“我们吃过早饭了楚老爷!”苏绒绒大声抢道,打断他的话。
总算知道为什么楚老爷只是个楚老爷了,这里闲杂人等那么多,就他一惊一乍藏不住话的性子,必须玩不转啊!
对峙的人群闻声望过来,弈城五老知道苏绒绒拿不出药,看了一眼就转回头。奕琅门众弟子倒是多看了几眼,有些是好奇她的身份,有些则纯粹是为了她的美色。
苏绒绒也不啰嗦,径直走到双方首脑面前施礼,开口就说:“诸位前辈,我二人昨日在城内彻查了变异傀儡虫事件,得到重要线索,考虑到虫灾兹事体大,护城大阵开久了也是入不敷出,特此赶来相告,还望进屋详谈。”
五老对视一眼,眼中渐渐起希望,便让楚老爷去找个清净的房间。清机子见状,若有所思,令众弟子随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