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样说,却也只是一时的气话。
“父亲,你误会了,这酒并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给这孩子擦身子。”
此话一出,别人还没觉得什么,堵胤锡的老脸扯动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就好像是说,我不听你的解释,只要看结果。
福伯的神色也不太好,只觉得堵卫道这是在胡闹,更是奢侈的浪费,窖藏那么久的武陵酒,现在市价最起码三十两,这还不一定买得到。
这个时候,堵卫道已经恢复了冷静,再次变为了那个行事果断的雇佣军首领,没有解释,行胜于言,结果就是最好的解释。
然而,堵卫道并未亲自动手,而是将满满一坛的武陵酒倒在了空盆里,端到了床沿上,看得堵胤锡一阵肉疼,福伯也是暗自可惜。
“李越,把那些毛巾都拿掉,毛巾蘸上酒夜,反复在脖子、咯吱窝和大腿根擦拭。”
“大嘴,你也一样,用酒夜,给你弟弟擦拭身体。”
然而,李越和大嘴却呆立在当场,他们人虽小,却也听出了这坛酒的名贵,就这么用来擦拭身体,实在是极大的浪费,对于过惯了苦日子的他们而言,根本就不敢下手。
哪怕堵卫道已经将酒倒在了盆里。
三十两啊,那可是他们从未见过、也未想过的一大笔钱财。
“快啊~还愣着干嘛?你们不想救鼻涕娃了啊?”
看到两人一动不动,沉定自若的堵卫道开始有一些不耐烦,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李越和大嘴还是有一些迟疑,拿着毛巾的双手都紧张地发抖。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心中顾忌,心有不忍的堵胤锡神色缓和了一些,紧跟着鼓励道:“你们就按照卫道说得做吧,反正酒已经浪费了,现在也不能喝了。”
说罢,堵胤锡看向了那盆武陵酒,酒底有着泥垢沉积,全都是擦洗鼻涕娃身体的残留物。
堵胤锡的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心弦紧绷的李越和大嘴,小脑袋点了点,当即就动了起来,七手八脚的按照堵卫道的指令行事。
这一刻,哪怕是对堵卫道有着强烈的危机,正在浸湿毛巾的大嘴心里也满是感激,将其当作了救命恩人,以后必以命报恩。
没有人询问堵卫道这样做的道理是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此刻,别看堵卫道一脸的平静,没有人比他还要紧张,没有人比他的心里还要清楚,物理降温法,最好的液体是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
降温效果更好。
而窖藏二十多年的武陵酒,度数最多也就是三四十度。
“好难受,我好难受。
热,我好热。
水,我要喝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所有人都等的有一些不耐烦之时,昏迷不醒的鼻涕娃忽然有了动静,含糊不清地说着梦呓,干裂的嘴唇微动。
紧张不安而又满含期待的大嘴就站在床头,一看自己有了动静,有了醒转的迹象,再一听鼻涕娃那含糊不清的自语,顺势就要倒水。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