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醒闻言打趣道:“莫非是有人夜观天象?”
“非也,非也。乃是在下一出奇谋。”平常言到此处,并未继续说下去,只是安抚两人继续在营帐中等候,一会便差人送来袍甲,一道出发。
待平常走后,顾醒仍旧放心不下,想要追上去一探究竟。却被陈浮生一把拦下,凑到耳边说道:“阿醒,你对这位将军,是否知根知底?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顾醒闻言笑着摆手,“哪能啊,我俩过命的交情,他绝不会坑害于我。”
“我说的并非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难道是说,这军营之中,依旧还有明月楼的探子,他想用我俩做饵,将潜伏暗中的人钓出来?”顾醒脑中轰然炸响,笑容逐渐在脸上消失不见。
陈浮生却是看的通透,“放心,这位将军绝不会让伤你分毫,只不过接下来,可就要担惊受怕了。”陈浮生刚说完,一只羽箭穿透营帐激射而来,被陈浮生牢牢握在手中。
顾醒定睛看去,羽箭上泛着墨绿幽光,显然淬了剧毒。而此时营帐外,平常已率众埋伏周围。他先行走了出来,看似回营帐休息,却另辟蹊径折返而来。身侧一名副将忧心忡忡,“将军,若是顾醒受伤,该如何是好?”
平常闻言冷声笑道:“就凭这些人,恐怕还近不了他的身。更何况,还有那名少年,我就是想瞧瞧,此人的身手。还有一件事,就是明月楼到底有多想顾醒死在此处军帐之中。”
言毕之后,换来死一般的寂静……
平常并非不在意顾醒死活,当他更想知道明月楼在此处有多少暗桩。若是带着这些暗桩入了泽州府,那接下来更能以收场。所以他放出风声,将顾醒和陈浮生的踪迹泄漏了出去。这下可好,这群暗桩争先恐后的前来阻杀,他已清理了大半,剩下的就让两人各自解决。
不过半晌,前后三人来到营帐外。四下查探后当先一人透过营帐射入一枚羽箭,想一探虚实。没想到营帐之中并无动静,随后两人鱼贯而入。当先一人见依旧没有动静,便也钻了进去。
怎料才踏入军帐不过半刻,就被人一拳给轰了出来,倒在地上,眼见是活不成了。平常远远望见,不禁暗暗咋舌,“没想到顾醒的内劲进步神速,已到了这等地步。”
可他不知的是,出手之人并非顾醒,而是陈浮生。看似柔柔弱弱的少年郎,出手果决狠辣,眼下不过营帐之隔,若是亲眼瞧见,想必平常一定会惊为天人。他通过刚才的只言片语,便已笃定此人有谋学之才,绝非普通人。
加之此人与顾醒关系贴近,想必有所图。所以,平常还生出了一分心思,那便是“借刀杀人”。怎料要杀之人铜皮铁骨,而那些“刀”把把锈迹斑斑,眼见几波人进去,皆没有建功,倒是让平常更加疑惑起来。
而此时营帐之中的顾醒和陈浮生,却是游刃有余。顾醒坐在椅凳上优哉游哉,陈浮生一次次出手将来犯者击退,也不出声,不给外面藏匿之人任何可乘之机。
三四波人马之后,顾醒终于有些坐立不安,连忙问道:“浮生,你说会不会是……”
“不会。若是刚才,可能还会又几分猜忌,但此时完全可以笃定,不会是那位将军暗中下手,跟可能是此人想将暗桩一网打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顾醒急急问道。
“只不过这来的人,未免也太多了些。这位将军就这么放心,你不会有任何差池?我现在非常怀疑,此人与你,是否如你所说‘关系匪浅’?还是不过萍水相逢。”陈浮生展颜笑着说道,就这插科打诨之间,又出手击碎一名擅闯者的头颅。
顾醒双手抱头,使劲摇了摇,“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按理说,平常大叔为人不坏,与我俩讲了这么多,怎会用这等手法,难道杀人诛心不成?”
“那就行了,据我推测,再来三波,那位将军就会坐不住,闯进了查看你是否安好,到那时你大可装作受伤倒地,看下他的反应,便能豁然开朗。”陈浮生给顾醒出了主意,顾醒思量片刻,也觉得这样最为妥帖。
果不其然,三波之后,门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有人高呼,“贼子休走”,随后便是一连串脚步声。顾醒顺势倒在地上,陈浮生也扑上去装作哭泣模样,等待着门外的将军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