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换马和披甲。好在李存进早些身侧的另一名亲卫早有准备,将从马和辎重保管完备,才让李存进军能有整军再战的机会。
不久后,李存进也快马加鞭赶来。纵身下马,在侍卫韩长略的协助下披上甲胄。一边披甲,一边安排将士尽快换马。他要求不仅骑兵戴上铁兜鍪和身披甲胄,也要给换乘的从马披上挡箭的铛铠以及铁面帘,又给容易中箭的马颈披上牛皮做的马衣,外面用细铁环的锁子甲固定。弓矢不多带,够射三番足矣,而长矟和朴刀这些近战武器必备。
李存进军换马披甲之际,零星的河洛城守军一度靠近河叉,人数有数十到百余骑不等。作为守卫河叉的待命部队,李存进亲卫与留守的下马骑兵都重甲前行,射箭将河洛城守军驱除开。
随后,更多的河洛城轻骑出现了。好在数百骑李存进所率骑兵已经换马披甲完毕,他们朝前逼近河洛城轻骑,将其驱赶。河洛城只得往回拨马,一面回头射箭。李存进所率骑兵的坐骑负重,并不追击,只用箭回击,不少河洛城轻骑中箭落马,而李存进所率骑兵则因人马披甲而几乎没有损失。
中箭受伤或者失去主人的战马在阵前横跑,让双方暂时脱离了接触。
过了一会,隆隆的马蹄声再次响起,犹如阵阵春雷自远及近而来。河洛城的主力将阵型转过来面向河叉,看见李存进军重回了河叉,就像猎物自己跑入猎物设置的口袋一般,这让河洛城有了扳回胜局的希望。
他们想趁着李存进军反复重复冲锋,人马都很疲惫的机会,冲入阵中,将李存进军驱赶到两河芦苇中围困并射杀。本着这样的想法,河洛城守军将能集合的骑兵尽数遣出,各级将领也都亲临战阵。临近两河交叉口,横排展不开,河洛城守军骑队呈前小后大的梯形,凶猛地扑向河叉。
河洛城守军孤注一掷,他们身着轻便皮衣,马儿也只用皮革防护。骑士在随身马鞍上有两张弓,有满满两到四个箭袋,装了不下两百支箭。利用策马的时间,河洛城守军腾出手撘箭上弦,斜向上射出满天的箭,箭头如雨一般落下来,落入芦苇丛中簌簌作响,打在敌人的铁甲上则发出金属砰然撞击的声音。
一阵箭雨结束之后,芦苇丛中再次簌簌作响,这是原本伏在芦苇中的披甲李存进军站起身了。李存进军身披重甲,头戴铁兜鍪,用铁锁子顿项覆盖面部和颈部。很多人甲胄上插着河洛城守军的箭,但并未被射透而受伤。
李存进军立在芦苇中连射了两三番箭,箭是又平又低,大多奔着冲在前面的河洛城守军马匹去,将河洛城守军的战马射倒射伤一大片。那些中箭的马儿,疼痛难忍,有的立起身来掀翻背上的骑士,有的横着乱窜,导致战马互相撞击。更多失去骑手驾驭的逸马,完全不受控制,将河洛城守军向前的阵型搅乱。
但是河洛城守军这次意志坚定,下了决心要冲入河叉,将李存进军踩在脚下。尽管前队人仰马翻,后面的骑士仍灵巧地驾驭坐骑,绕过或是纵马跳过四处的障碍,继续策马前进。虽已不成阵型,仍有许多股河洛城守军快速地冲入了芦苇丛。
进入阵的河洛城守军骑,多则数十骑,少则数骑,进入芦苇丛中寻敌。他们早都心怀仇恨,看见活动的目标就撘箭射之。李存进军并不列阵,分散在四周,俯身躲避四处的流矢,尽力护住面部不被射中,然后用长矟捅刺靠近的河洛城守军战马。
河洛城守军和马都是轻装,利于跑马来回冲杀。刚才与李存进军的轻骑交锋,的确令李存进军遭受了很大的损失。但此刻身处芦苇丛中,左右都是河岸,来回距离不够施展,一旦慢下来,左右身侧就伸过来好几支长矟乱捅。
马儿应矟而毙的不计其数。骑士掉落在地上,顿时四周围上来披甲的李存进军,身边只有弓矢和短刀的河洛城守军无处可逃,均惨死于李存进军的刀矟之下。
那些李存进军的下马骑士,都带了从骑,在芦苇中捕杀落马的河洛城守军。骁骑校尉唐龙章已斩杀多人,突然眼见一骑白马奔来,马上来人身着一袭白衣,好似白云飞射而来。
那河洛城守军骤然撘箭,翻手之间就连射出三箭,接连射中唐龙章身边两人的面门。唐龙章大怒,一手压低了兜鍪,另一手提斫刀迎着白马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