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天酒地,这让两人皆有些不知欢喜还是悲哀。
但一想到校尉元朗所言,此处此景恐怕更那几位“故人”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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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郡守府中内堂,有三人将冉麒团团围住。三人并未用强,只是望着冉麒一言不发有些恼怒。其中一名男子起身上前,想要动手,却被身侧女子拉住,摇头不可。男子思量再三,终究还是坐了回去。
冉麒慢慢睁开眼睛,沉声问道:“尔等想要什么?此事已三日,若是叙旧早已说完,还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男子双手握拳,按在膝盖上,似乎心中依旧意难平,但碍于眼前形势终究没有说出口。倒是另一位年轻女子娇声笑道:“冉郡守好生痴情,姐姐走了数月有余,郡守大人励精图治,却是没有在娶,让我等倍感暖心啊。”
冉麒闻言横眉冷竖,却知女子意有所指,只是冷哼一声,并未答话。倒是另一位面若寒霜的女子瞪了年轻女子一眼,年轻女子立马低下头去,不再答话。面若寒霜的女子歉声道:“郡守大人切勿恼怒,妹妹口不择言,大人也是早已知晓。我等此处拜访,不为旁事,只想问郡守一句,能否与我忆楚结盟?”
冷若冰霜女子此言一出,在场三人皆是一惊。年轻女子和男子惊讶女子开门见山,倒是省去了他们弯弯绕绕的功夫。冉麒却是闻言一愣,但心中石头落地,心中一叹,“该来的,始终会来。”
良久的沉默后,冉麒开口言道:“夫人在世时,也曾问过我。但当时龙首郡仍是后唐之地,不可通敌,故而至始至终也未能成行。但如今……”
“如今如何?”面若寒霜的女子闻言欣喜问道,似乎事有转机。
冉麒摇了摇头,“如今更不可能,当下后唐烽烟四起,我若是就此通敌叛国,岂非与罪人无异。当初夫人也不曾逼迫于我,如今我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
见冉麒态度如此坚决,那男子再次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说道:“那你可知,龙首郡此时已尽在我手?”
冉麒闻言一惊,也猛然站起,“你说什么?龙首郡已被尔等拿下?”
那男子讪笑出声,“说是拿下还为时过早,不过是以你之命传达我等之意,当下局势只需稍加手段,便可搅动城中鸡犬不宁。而据我所知,你出兵驰援,城防空虚,若没有援军,恐怕……”
冉麒听到此处,一下子坐回原位,沉默不语起来。那男子继续说道:“后唐之主并非明君,你又何必苦苦支撑。我等来时听见风声,此人正派兵杀向此处,势必要将你斩杀才肯罢休。你若是一意孤行,只有死路一条。”
冉麒依旧默不作声,看起来非常痛苦。言下形势于他确实不利,但他却不愿轻易妥协。亦如当初龙首一役时,冉麒当机立断,壮士断腕,用力挽狂澜之力救龙首百姓于危难之中。
可冉麒万万没想到,眼下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竟是他深爱的那名女子。
这一次不是男子继续说,而是那面若寒霜的女子突然掩面而泣,“冉大哥,容我这么叫你可以吗?你知不知道,姐姐身死之后,族中震怒,将他的灵牌曝晒七天,弃于禁地,永不收回。她身在你处,心在你处,但魂魄终究要归于忆楚,你这等坚持,姐姐便再无归家之法,成为终日徘徊在世间的一只鬼魂野鬼,你难道忍心看到这一幕吗?”
女子说完,掩过面容,不再回望冉麒。冉麒闻言瞪大了眼睛,他虽不信鬼神之说,但终究是他最爱的女子,眼下三人绝不会拿此处哄骗于他,所以才闻声而起,痛苦不堪。
那男子望向面若寒霜的女子似有责备之意,但年轻女子朝着他摇了摇头,似乎在说着乃是姐姐的权宜之计,将忆楚氏族最隐晦的秘密道出,便是为了求冉麒能够结盟。
他们若能将龙首郡归于己方,便有了威胁后唐的资本,同时能够权衡后周,不再沦为两国交战的附庸之属。这一步深入敌后的妙棋,便是当场郡守夫人的任务,但年深月久感情甚笃,却是下不了手,直至丢了性命。
而后两名女子遁走,来到洛阳与早已在此的使者汇合,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龙首郡,便是要完成当初未完成的使命。只要能让龙首郡点头,那么忆楚便能就此崛起,在这七国乱战之中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