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魏邦才哭丧着脸走出来,脸上有一个红红的掌印。
“太师,官家,官家染病在身……”
贾似道抑制不住地一声怒哼,抬脚便往堂屋里走去。
“太师……”魏邦急急伸手一拦。贾似道一巴掌拍开,推门而入。
“啊——”堂内传出一声声惊呼。
随后是慌乱的莺飞蝶舞,寸寸肉色晃过之后,屋内只剩下惊怒交加的宋国皇帝赵禥,指着贾似道,张着嘴却说不出任何喝斥的话语。
贾似道收敛住自己的眼神,努力地不躲开撒落一地的各色衣物,瞥了一眼皇帝,躬身而礼。
“你,你……”
魏邦“膨”的一声,跪倒在贾似道身侧,哀告道:“太师,官家身染重疾,真的不能见客啊——”
堂外一丝凉风掠入,赵禥脸上突然现出异样的潮红之色,而后裹了裹身上的薄衾,低头爆咳,带着浓浓的痰音。
真的生病了?贾似道有些疑惑地看着魏邦。
“太医怎么说?”
“说是忧惧之症。”魏邦低着头说道:“需要静心休养,心情不能起落,不能受外界过多的刺激。”
“朕,朕真的病了——”赵禥看着贾似道,委屈的口气中带着浓重的鼻音。
“朕不是不想见你,只是怕影响到太师。朕可以倒下,太师不能倒啊——”
贾似道叹了口气,躬身一礼,“微臣杂事缠身,未曾过问官家病情,臣之过!”
赵禥举袖掩面,又是数声爆咳。
魏邦膝行至榻前,轻轻地捶着赵禥后背。
“不怪你——”赵禥停下咳嗽,语气显得从容了许多。
“太师日理万机,不能因朕的身子再牵扯太师精力。只要太师在临安一日,朕自然会安全无恙。”
贾似道神情一滞,自己还未开口,又被这个皇帝给堵住了。
“官家,边剧日骇,江流数千里、江面数十屯,而脉络不贯。非臣督视,恐不能遏敌渡江……”
“不——”贾似道话未说完,便被赵禥的尖叫声打断。
“我,我绝不允许你离开临安!叶梦鼎走了,你也要离开朕吗?朕已经答应你了,给你所有的权力,让你完全执掌朝堂,你,你若是离开,元兵打到临安,我,那……该如何是好?”
“官家明鉴……”
见贾似道还想继续劝说,魏邦腾腾跑来,“扑通”地又跪了下来,抱住贾似道大腿,哭着说道:“求太师,莫要离开。你是国之柱石,怎能轻身涉险。而且,太师就忍心看着官家,因为你而加重病情吗?”
贾似道一脚挑开魏邦,怒喝道:“官家既然身体有恙,你这奴才又是如何伺候的?旦旦而伐,如何能将身体养好?”
魏邦双膝相错,又缠住贾似道大腿,涕泪齐出。“官家,患的是忧惧之症,他晚上孤身一人,难以入眠,因此必须……必须,得有人相伴。”
贾似道颓然地看着一脸惊惶的皇帝,一声长叹。
这个二十多岁的皇帝,本来应该最是精力旺盛之时,却因为害怕惊惧,夜夜需要妃嫔陪伴。而且不是一个二个,而是十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