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沙克沉吟着在舱室里踱步,一圈,两圈,三圈。
“告诉阿曼尼中校,上层十二磅全体装填散弹备战,指挥权上行至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动用十二磅炮。”
“不许动用十二磅?”沙克大动干戈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埃蒙斯的预料,“将军,今天风高浪疾,运动战中下层炮舱根本不能开舱,如果再抽走上层炮……”
“那是尼普顿需要考虑的事,是阿曼尼中校头疼的地方,不是你的。”沙克冷冷说,“更何况就算失去上下两层炮舱,尼普顿还有32门二十四磅,还有2门六十八磅臼和整整14门十二磅艏艉炮。对付区区一群海盗而已,我不觉尼普顿的火力不足。”
“只为了好弟弟的一句话就封存整个上甲板,我觉得区区一群海盗的理由……”埃蒙斯忽然闻到一股杀气,连忙住嘴,并腿立正,“是,将军!敌人只是一群无能的海盗,允许使用中甲板并艏艉炮,我们的战斗必将如郊游般轻松!”
……
29号码头。
北面有滚滚的浓烟,那是法兰西海军的布里格舰临死的悲鸣。
这悲鸣太烈,漫天的浓烟被强劲的南风吹散,笼罩住外儒斯特的一角,掩盖了29号码头真正的悲鸣的痕迹。
一座岩崖,缕缕烟息,不时有似人的四足奔行的影子窜出,激起一两声散漫的枪响,然后伏倒,一动不动。
巴夫洛缪旁观着绝望。
他撑着手杖站在丛林边沿,身上还有突围留下的血迹和伤,在洛林那做过简单的包扎,却没有换下破损的礼服。
罗耶里捧着一套新礼服跑上来,小声说:“团长,风变大了。”
“今天的风一直大。”巴夫洛缪展开礼服披在自己肩上,“这是第几个?”
“第142个。”罗耶里回答,“有79个投降的,都送到码头处理掉了。”
“强攻吧,我没想到法国人会这么顽固,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时间是指……”
巴夫洛缪抬起手指向西南:“白帜的准备比我们想像得充分得多,北边和博尼特交战的是他事先埋下的第一编队,南边大不列颠的一级舰尼普顿号突然出现,砸碎了避风港的围剿。”
“被寄予厚望的猎犬亨利全舰全灭,而且对瓦尔基里造成的伤害远低于预期。我们依照原本的计划诱使棉布杰克设下逃亡陷阱,可他不知道,他准备绞杀的不是预想中半残的女武神,而是一整支生龙活虎的高速舰队。”
罗耶里神色一紧:“尼普顿号……为什么……”
“因为德雷克兄弟用他们精湛了演技骗过了全世界。”
巴夫洛缪笑起来,捂着脸,像狼一样笑得酣畅淋漓。
“幸好,杀死白帜本来就不是今天的首要目标,猎犬亨利、棉布杰克、维京人博尼特,这些蠢货死就死了,也不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
“唯一的麻烦在于,眼下白帜的力量相对于棉布团的第一舰队实在太过于富裕了,富裕到在追击棉布的同时,他还能腾出足够的力量来平定这座岛。”
“乱局将止,如果不快点把手尾处置好,我们终会曝晒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我明白了!”罗耶里终于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30分钟内我会把一切都料理好,决不会让团长的苦心白费!”
巴夫洛缪麻木地点点头:“我信任你,亲爱的,我能信任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