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菊见没啥事就笑着说,“德哥,你吓我一大跳,以往你都是七点以后吃过早饭来,冷不丁来这么早,我还以为家里有啥事呢。”
这时大爱也穿戴整齐,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从西屋出来见柳老爹,她细声细语地对柳老爹说,“爹,你今天几点就起床的呀?”
柳老爹亲昵地把她揽在怀里满眼慈祥地看着大爱,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笑着跟大爱开玩笑,“我昨晚梦见你了,所以一大早就来看你了。”大爱信以为真,把耳朵伏在柳老爹的嘴边笑着问道,“爹,你小声告诉我你梦到我啥了?”柳老爹也一时高兴,就顺口说道,“梦里呀,你陪着我出了趟远门,把爹高兴坏了,醒来一看原来是场梦,空欢喜一场。”
“大爱,快给你爹倒杯酒去。”秋菊吩咐大爱。
“弟妹,今天不喝了,这几天酒喝得太多了,身体抗不了,另外,我今天打算出趟远门,顺便过来高诉你们一声,家里有事的话,让大爱去找柳张艳就行。”
“德哥,这都临近年关了,你真要出远门?去哪儿?谁陪你去?”文喜惊诧地问道。
“文喜,不瞒你说,这要退回四五年前,我一个人随便闯,但现在真是老了,腿脚和脑子都跟不上趟了,义章不在家,柳家大院能陪我出远门的也只有仁章了,我今天是去天津,早年间,我跑船时结交了一位贵人,前些日子他派人给我捎信说年后要举家南迁,想在天津见我一面,信里也没说啥事,越是这样我越牵挂,干脆就早点去见上一面,以了却这桩心事。”
文喜听出来了,以他对柳老爹的了解,这次去天津肯定非同小可,苦于义章不在家,只能矬子里拔将军,勉强带着仁章去,但语气里显然对仁章不甚满意,文喜知道女儿大爱虽然只有十一岁,但乖巧懂事深得柳老爹的欢心,有她在柳老爹身边,照应柳老爹的饮食起居肯定没有问题,要比仁章强多了,想到这儿,文喜煞有其事对柳老爹说,“德哥,我刚才给你默算了一挂,这次天津之行,不宜带仁章去,他跟你犯冲。”
“文喜,那谁陪我去合适?不会是爱稻吧?”
“不不不,我算了,最合适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还没等柳老爹反应过来,大爱就搂着柳老爹的胳膊娇笑着说,“爹,就是我呀,你不是刚才还说,你梦见我跟你出远门了吗?这不忙上就应验了。”
柳老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说,“不行,不行,不行。大爱还是个孩子,哪里遭得了那么大的罪。”
“爹,这有啥遭罪的,不就是陪你走亲戚吗?只是路程远了点而已,再说了,就算遭罪我也乐意,‘香九龄,能温席’,黄香九岁就能孝敬父母,再过几天,过了新年我都十二岁了,早就应该孝敬你了。”听了大爱这些暖心窝的话,柳老爹的眼睛湿润了。
“大哥,你就让大爱陪你去吧,自己的孩子咱清楚,她对你那是没数的亲,做梦都想着孝敬你呢,再说了,大爱也确实比仁章会照顾人,她也不小了,你摸摸她的个头都赶上我高了,并且你带她天津也正好让她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呢。”秋菊边说边摸索着给柳老爹倒了一杯酒。
“是啊,爹,你不是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你就带我去嘛!”大爱破天荒地在柳老爹的怀里撒开了娇,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其实柳老爹心里也希望大爱陪自己去天津,大爱虽小,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仅伶俐聪明还会察言观色,不像仁章说话从不经过大脑,张嘴就来,对别人的感受不管不顾。
“那好吧,大爱,你简单准备一下,七点钟去柳家大院,我们就出发,争取在除夕前返回双柳村。”柳老爹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郑重地叮嘱文喜和秋菊,“别人问起大爱干啥去了,你俩就大大方方地说,我带大爱去天津找名师马少芬学西河大鼓去了。”
“德哥,听你的意思还真要让大爱学西河大鼓?”文喜惊喜地问道。
“那是当然,大爱现在已是我的儿媳,她这么孝顺我,我理当栽培她,今天是腊月十二,如果顺利地话,明天晚上我们就能到达天津,后天我就托人去拜访马少芬,让她收大爱为徒,到大年三十回来前有十几天的学艺时间,我想就凭咱大爱的天资和国学功底,十多天的时间入门应该问题不大,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后就靠自己苦练了。”
大爱欢喜地在柳老爹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文喜和秋菊也连声道谢,柳老爹选中大爱作伴后,心情也豁然开朗,他站起来对文喜和秋菊说道,“我现在回去安排一下,天亮还早着呢,你俩接着睡觉吧。”大爱挽着柳老爹的胳膊一直把他送到大街上才高兴地跑回家准备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