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孕,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顺利生产,第二次因为大出血差点连大人都丢了命,从此失去生育能力,雨桐自三岁始就被我接到身边,那时候我还是新四军某纵队的支队长,我爱人是搞宣传工作的,比我这个当支队长的还忙,根本没时间照看雨桐,雨桐是跟着我在战场上长大的,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把雨桐寄养在老乡家?说实话,我是真怕了,怕失去她,在江南游击队没有不知道我吴疯子的,除了打仗疯,再就是带着孩子四处转战,抗战打了八年,雨桐跟着打了七年,接着雨桐又跟我打了三年内战,首长们都说我疯了,才会干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去年朝鲜战争突然爆发,我奉命赴朝作战,雨桐留在南京读书,这是十多年来,我俩第一次分开,她想我,我更想她,因此昨天周正康向我汇报,你为了你姑姑把王鹏给揍了,问我该怎么处理,我只说一个字,奖。一个连自己的至亲受了欺负都不敢出头的男人根本不配做军人!为什么我在古都里第一次见到你就看中了你?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因为你太像我了,从骨子里像。”此刻的吴祥森在义章眼里就像自己的父亲柳老爹,威严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善良柔软的心,他一下子理解了刚才吴祥森与雨桐见面时的言谈举止,对雨桐的厌恶也没刚才那么强烈了,甚至多了些同情。
义章握住吴祥森的手,动情地说道,“吴军长,义章知道了你的良苦用心,你放心,在牧鹿原我会替你照顾好雨桐,她是老吴家仅存的一点骨血,哪怕我牺牲了,也决不会让她少一根汗毛。”
吴祥森太喜欢义章了,自己有些话不用明说,义章马上就能理会,并能够滴水不漏地去做好,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能力问题了,而是义章已成为自己的心腹,成为自己的心头肉,才会三番五次地帮自己解围与分忧,他时刻能感受到义章对自己的忠诚!
“义章,你能这样对待雨桐我当然高兴,以后在任何场合,你和雨桐的待遇一样,想对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必顾忌,我都不怕别人议论,你们还怕啥?”
“军长,我很愚钝,既然你拿我跟雨桐一般看待,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希望你对我在任何场合都要高标准严要求,批评多一些,表扬少一点,我和你确实很像,都是护犊子的主,但护犊子不等于护短,我错了就是错了,该骂该罚还要比别人更严苛一些,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利无弊!”吴祥森听了义章的肺腑之言,更佩服他的担当与大义,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雨桐许配给他,如果不能把义章招为女婿,这将比他打了败仗还痛心,他赠枪给义章时就有了收他为婿的心思,这也是他同意雨桐参军的主要原因,他要给这两个年轻人创造相爱的机会,他上午故意透露给义章董铮接见他的意图,就是希望义章能同意到董铮身边工作,董铮是雨桐的亲舅舅也是自己的老战友,让义章在他身边工作既可以迅速进步,又能天天和雨桐在一起,结果从董铮反馈的信息来看,义章理会了一半,那就是同意到董铮身边工作,但并没理会到自己撮合他和雨桐的那层意思,这也难怪义章,毕竟那时他还没见过雨桐,不可能往哪方面去想,好在转圜的决定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义章,董铮副司令都跟你谈啥了?”
“军长,董副司令谈的就是你电话里给我说的那件事,我当时就答应到他身边工作,我想你一定也会支持的,但我转念又想,经过砥辛里一役,七十七军虽未伤到元气,但也损失惨重,现在正是军中用人之际,这个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你,哪怕你支持我离开,我也决不会离开的,军长,话既然说道了这个份上,我现在就向你表态,我柳义章如果不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以报砥辛里之仇,我死也不会离开七十七军一步!所以我就找了个下基层锻炼的理由向董副司令请求,先让我在七十七军带兵打仗,董副司令很理解我,就同意了我的请求。”
义章说得滴水不漏,并且让吴祥森心服口服找不出任何破绽,吴祥森发现每次跟义章交流,表面上看义章是学生,自己是老师,而实际呢,谈着谈着,义章成了老师自己倒成了学生,他还心甘情愿的做学生,因为义章自然流露出的率真与正气让吴祥森不得不服,每次谈话都能使人受益匪浅,还不着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