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怆然一笑,由衷感慨道:“原来我东方胜的那点阴谋算计,半点都没能逃过大人的眼睛,枉我还自觉的是天下间有数的聪明人,跟大人一比,简直可笑。”
皇甫中庸忽然面露嘲讽之色,讥笑道:“没逃过我的眼睛,你逃过了谁的眼睛,估计那姓秦的大庆余孽,早就算准了你的内心想法,你还在那沾沾自得地谋划着怎么让我与他鹬蚌相争,你好趁此机会脱离北域的牢笼,去往西地。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像是一个懵懂学童,自觉做事老气横秋,其实在大人眼中,就是个在那做着幼稚蠢事的孩子。”
东方胜面色微变,心中一捋事情始末,再去想那个年轻人的种种所为,一切都好像在那厮的谋划中,不禁有些心惊肉跳。
皇甫中庸又道:“一开始你们就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觉得那个年轻人不是你们的对手,觉得能与你们掰手腕的只能是我皇甫中庸,姓秦的年轻人不过是个黄口小儿。
可是你们又哪里会知道,我皇甫中庸面对秦恒,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谋划算计,还要慎防一个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你们哪儿来的底气,觉得荒城有你们三兄弟坐镇,便能高枕无忧?是凭一个“荒城善谋第一人”的项北,还是你“文武双全”,隐忍不发的东方胜?还可笑呢,是无知才对。”
东方胜没有说话,到了时下局面,他再去后悔,再去正视那个姓秦的年轻人已经无济于事,大厦将倾,近在眼前,说什么都无用了。
皇甫中庸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道:“死不死随你,反正无论荒城事了,谁做了荒城的主,你东方胜都会变成丧家犬,鱼漏底对解决丧家犬,很有一套,你东方胜大可以试试。”
东方胜直起腰,正色道:“我会遵照皇甫大人的要求来做,还望大人莫要食言。”
说罢,东方胜转身便要离去。
皇甫中庸正要放下车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然后他道:“你那个二弟,心思有些多,我不管他是否心甘情愿身死在此地,反正我不想在荒城外见到他。至于楚笼,他与我还有用,要是能救,我会救他一救。”
东方胜闻言,身形一滞,旋即恢复如常,他回道:“东方胜谢过大人留楚笼一命。”
东方胜明白皇甫中庸的意思,是说如果项北不愿战死,临阵脱逃,要他东方胜亲手送他上路。
东方胜离开后,皇甫中庸对马夫说道:“老马,走吧,出城。”
坐在车厢里的李暮闻言,诧异道:“怎么要出城,不杀那姓秦的了吗?”
皇甫中庸回头,笑眯眯看着李暮,说道:“我方才才想到一个之前我没有想到的问题,因为我给算漏了,所以形势马上就不在我们,现在不走,待会儿估计就要被人家给堵在这里。”
“那你调出在这里隐藏多年的暗桩死士,倾巢而出。还有你说的要与霞光曹氏的合作,剑甲供奉正在赶来的路上。两拨人,他们接下来的攻击,你不在场主持,如何能发挥最大的威力。”李暮极为不解。
皇甫中庸坐回原位,笑呵呵道:“没事,他们的攻击只要能够消减曾经的那座大庆王府的底蕴就好,不指望他们杀人。曹氏还请来了一位神窍存在,就看他们的交情有多深,毕竟曹氏现任家主不比我想杀秦恒的想法少。”
李暮转头看向窗外,不再言语,眸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