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骑兵的训练和步兵完全不同,骑兵们要先熟悉战马,会喂料涮洗和照料战马,战马也是有脾气,需要摸清脾气,细心照料,如同伙伴一般才会为骑兵所掌握。
然后得会装束,上马鞍马镫,能替战马修蹄掌,换蹄铁,做好这些事消耗的时间和精力就很不少了。
再能迅速完成上下马的动作训练,掌握战马速度,从小碎步的散步到小跑,再到快速跑,最后冲刺,经过近三个月的训练,原本只骑过一两次马,或是骑过骡子,毛驴的骑兵,就算是选取的相当优秀的人才,也只能勉强做到这些。
至于说在马上不眠不休的长途行军科目,在马上挥刀斫砍固定目标,用骑刀砍中木靶头颅,或是用刀尖划过目标胸腹要害这些科目,则是刚刚开始,距离合格还差的远了。
毕竟不是谁都是如闵元直那般有骑兵天赋,能在激烈奔跑的战马上,冒着落马的风险和天旋地转的眩晕之感,大地颠覆跳动之时,还要看准目标,算准距离,挥刀或砍或划,要准确的命中目标,还不能伤到自己……
在新的训练科目开展时,骑兵振伤自己手腕,多少次无功而返,甚至从激烈奔跑的战马上坠落等事是常有之事,虽然还没有人因训练而死亡,但已经重伤多人,轻伤无数了。
能训练出奔驰数里仍然保持齐整的队列,并且能用骑枪和骑刀杀伤敌人的骑兵,就已经算是合格了。
至于说马上骑射,左右开弓,站在马上射出重箭,连续十几二十天不停的换马飞驰,在马上吃饭睡觉,这样的骑兵,只有马背上的游牧民族才能做的到,眼前这些骑兵,再训练十年也未必能做到这等程度。
况且闵元启也未打算把部下如此训练。
游牧骑兵在装备更好,训练更严格,队伍更整齐的骑兵面前,也未必就能讨的了好去。
古典骑兵的战术更好,装备更好,比如北魏时就能打的控弦几十万的柔然满地找牙,北周初期,隋初,唐初,这些中原王朝训练装备出来的骑兵,也是能轻松击败突厥,唐军对战突厥,契丹,吐谷浑,回鹘,在国力强盛,后勤,装备,训练都相当出色之时,几乎也是无往不利。
至于训练之法更先进,更科学的近代骑兵,更是能把散乱的游牧骑兵打的满地找牙。
闵元启也稍感遗憾,如果是半年之后,新的一营兵会再编两个百总的骑兵,把骑兵司四百多骑满编。
陆续购得的战马也应该能初步满足骑兵司所需,训练科目也基本完成,闵元启倒是想看一看,自己和闵元直训练出来的骑兵,与这个时代的传统骑兵,打起来到底是何等场面。
“可惜了。”闵元启对闵元直道:“只能等下一次机会了。”
“首要是解决骑兵。”杨志晋看看左右,抱拳道:“我有一孔之见,是要想办法利用地形之利,使敌无法正面摆开冲我军阵。”
闵元启点头称赞,笑道:“志晋这话差不多得窍了,若只骑兵前来,我一营之兵立阵足以抵御,甚至将其击溃。若只步兵前来,我将立锐阵,一鼓而破之。但步骑前来,不免会使我军的陷入进退失距的困境之中。利用地利,这个思路是对头,怎么利用,还要设法。”
闵元金皱眉道:“我云梯关十个百户分别在大河南北两岸,但我们第三百户和七个百户,包括三个备倭土城和千户所城都在南岸,这也是咱们必须要守备的核心精华地方。来犯之敌也是从淮安府方向而来,且走的是陆路,这就是说来犯之敌是直接从南边而至。地利上头,就有些为难了。咱们若分兵守备千户所或土城,与敌野战的兵力便大为不足。若倚城而战,则难以护持各个百户和盐池,敌将只要不是过于狂妄,或是稍微受挫之后改变战法,派少量精骑和步兵扫荡咱们各个百户,焚我禁舍,毁我盐池,则军心必定大乱,我军不战而败。若我们不管土城和千户所,则外围陆续被拔除,我军只能在几个百户的平原地方与敌军交战,那时候军心士气也会不稳,万余步骑夹击,以我军的训练和装备来说不能说毫无胜机,但获胜的机率也委实不高。”
众人闻言都是皱眉,虽然眼前的闵元启并没有丝毫慌乱,仍然神色沉稳,这也给了众人不小的信心。但闵元启召开会议时对众人从来没有约束,向来是心里想什么便可以说什么,所以闵元金也是可以直言不讳,并不害怕自己说的话会触怒闵元启。
就算没有顾忌,闵元金说完之后也是面色极为难看了。
高存诚抱一抱拳,说道:“元金所言我多是赞同,但说我军会轻易军心动摇和崩溃,我不太赞同。在大人带领之下,我军训练之艰苦十倍百倍于这些客兵之上,拉练之时,往返二百里不眠不休,回到营区之时人人都是摇摇晃晃,甚至一边走路便可能一头栽倒睡着,各人都是凭着意志束甲往返,遇着瓢泼大雨也是冒雨而行,休息时就半卧于泥沼雨水之中,也是没有丝毫怨言。平时行走坐卧,乃至洗漱吃饭俱是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