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汉子用短刀抵在丁汝器的腰侧,低声道:“要活命就不要叫喊!”
丁汝器浑身血液都象是凝固了一样,却是一声也不敢吭。
两人连拖带拽,将丁汝器拉入小巷之中,按在地上使其不能动弹。
这时过来一人,神情狞恶,长相也似乎是那些暴戾凶残之人。
这人盯着丁汝器看了一会,冷笑一声道:“就你这臭嘴乌鸦,在第三百户和第四百户那边大肆宣扬我军必败就算了,刚到所城,又在这里指摘我们闵大人,你这厮几条命,你个小妈养的,真以为咱们拿你没有办法?”
原来是闵元启的人?
丁汝器不知怎地反而不怕了,他原本以为是强盗强掠人绑票勒索,知道是闵元启的人,心里反是镇定了一些。
这种情绪想当怪异,可能是丁汝器和闵元启年龄相差不多,一起在第三百户里长大成人,而其又聪慧能读书,潜意识里一直认为闵元启不如自己。
当下丁汝器就冷笑着道:“我道是谁敢这样横行不法,原来是闵元启的人。怎么样,我就说了不该说的,你们真的敢下手对我如何?传扬开来,你们闵大人的形象岂不破灭,整个云梯关这里,都会不耻他的为人。”
“你说的很是。”那一脸狞恶的汉子反是笑了,只是咧嘴笑时,脸上长长的刀疤抽动,看起来更加骇人了。
“正因如此,”汉子笑着道:“我们现在塞住你嘴,装在货车上搬抬出城,一径向北,几里外就是淮河,我们会在你麻袋里装上足够多的砖石,现在你知道我们要对你做什么吗?”
“你们,你们岂敢?”
丁汝器这一下彻底慌了,他这一段时间确实是肆无忌惮,一直在各处批评指摘闵元启,甚至隐隐宣扬对客兵之战必败。
这样当然是很犯忌讳的事,不过丁汝器不在乎,他不相信名声极佳的闵元启能对他怎么样。
丁汝器忍不住道:“你们闵大人的名声那么好,整个云梯关就没有说他坏话的,我不相信你们真的会把我怎么样,以闵元启的性格为人,也不象是做这样事的人!”
“是啊,我们大人名声很好。”狞恶汉子嘿嘿一笑,指示部下将丁汝器装入袋中,丁汝器挣扎之时,汉子才略带可惜之意的道:“其实按我们大人的秉性是不会理会你们这些小人,但中军司和军情司早就有共识,适当留一些对大人不怎么满意,偶尔说几句怪话的人。但如果是心存恶意,始终攻讦我们大人,甚至在战守大事上说些屁话,动摇我军临阵前的军心,这一类人是万万留不得。你原本在百户内对我们大人多有批评,早他娘的上了名单,不是看你是知根知底的百户里的人,元忠大人和世发大人和你也是熟识,我们会留你到现在?这一次临阵之时,你继续说我们大人事非也就罢了,还动辄说我军必败无疑,这阵前动摇军心,蛊惑民意,这样的人不把你宰了,还把你留着过年不成?我们大人是没有人真的对他不满,说他坏话,仁德秉性也不容人质疑破坏,你他娘的也不想想,哪有众口一词的好人,是个人就会有人仇视,比如你这样的小人就是怎么也看惯咱们大人,为什么云梯关没有人真的对咱们大人不满,你这样的人肯定有,也不少,你也不想想他们都去哪儿了?你有个姓金的朋友吧,你多久没见着他了?说是去外地游学去了,嘿嘿,他现在就在淮河底,你现在就去和他一同去游学去吧。”
至此丁汝器才明白过来,此时他面色已经吓的扭曲,脸上满是骇然之色,拼力想挣扎叫喊,但他哪可能是这些壮实军汉的对手,不管怎样扭身挣扎,还是被死死按着,他口中也是塞了布,一声叫喊也发不出来。
众人将捆成虾米的丁汝器捆绑好,装在麻袋里放好,出得所城一路抵淮河边,大河的河水流淌不停,各人到一处芦苇茂盛人迹罕至之处停着,早有人驾小船迎上来,各人将麻包抬上船,捆上重物,接着便是往河水中一推,扑通一声过后,世间便是没了丁汝器这人。
壮汉脸上露出冷笑,沉声道:“这般行事大人一般是不准的,不是动摇军心的,骂他几句算不得什么大事,每个人在世间都有立场,不同立场是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要逾规越距……你们的本份就是守秘,今日之事和类似之事,若有泄密者,这河底再装几百人都很稀松,不想试的,便给老子谨守本份,晓得么?”
众人忙不迭答应下来,接着小船却是没有回南岸,而是顺着河道,一路向东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