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在田大力头上:“臭小子,明知道老子一肚子火,还在这聒噪,滚回去!”
饶是以田大力铁布衫大成的功夫,也架不住伍石蛮在他脑袋上这么狠狠一拍,他被拍的一头磕在桌沿,旋即讪讪的躲了出去。
一出伍石蛮的帅帐,外面两个憨憨满面欢喜的迎了上来:“大力哥,咱们几时打仗去?”
田大力两掌一挥,在两人头上一拍,拍的两人一个趔趄,算是出了被伍石蛮殴打的气,然后才道:“打个锤子,回去跟老子练武去!”
这两个憨憨,正是完颜虎和完颜豹两兄弟。大战前夕,完颜康令伍石蛮镇守庆州,特地让他把虎豹兄弟带上。哪知这两兄弟死活不肯离开,一心要在白马城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这两个憨憨虽然有一把子力气,可也算不得什么绝世猛将,留在白马城参战的助力有限,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完颜康反而不好对中都那位陛下交代。对着旁人,完颜康只需一声军令即可,但他的军令对着虎豹兄弟,却不是那么好使。
无奈之下,完颜康只得派出田大力,将虎豹兄弟绑去庆州,严加看管。
田大力虽然老大不情愿,却只得听命行事,乖乖的去了庆州。
到了庆州之后,田大力为了让虎豹兄弟安分些,便传了两人六路疯魔杖法,用以消耗这两个憨憨无处安放的精力。
两个憨憨学了新武功,总算能安分下来,整日跟着田大力打熬力气,修炼杖法。
白马城大战一起,虎豹兄弟这两个憨憨听得消息,便再也坐不住了,没消停的怂恿田大力出城参战。
以田大力好斗的性子,便是没有这两个憨憨怂恿,他也是憋不住的。无奈之前违背军法挨了一百军棍,还连累了完颜康这位主帅跟着挨打示众,他至今记忆深刻。
违背军令的事儿,田大力可不敢再干,他便只得跑去央求伍石蛮。
你田大力不敢违抗军令,伍二叔也不敢啊!
没奈何,田大力只得带着两个憨憨继续回营练功,发泄胸中的憋闷。
如此又过了两日,被完颜康劫营放出的部分牧民,挣扎着逃到庆州城外,带来了最新战报。
得知完颜康这位主帅居然亲身出城,率数千牧民杀去乞颜部的老巢,田大力并无热血沸腾之感。他知道,若非战局艰难,完颜康绝不会在此时亲身离城。
田大力再度奔至帅帐,求见伍石蛮:“二叔,发兵吧!”
伍石蛮早些时候已经听闻此事,田大力能想到这点,他岂能想不到。早在田大力赶来之前,他已经思虑再三,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白马城内尚有五万精兵和十万青壮,文有徐道胜运筹帷幄,武有马铁等人奋勇杀敌,还有黄药师等一众武林高手相助,乞颜部虽强,只怕难以破城。
但若不是战局堪忧,大帅怎会……
思来想去,伍石蛮还是觉得白马城情势危急的可能性更大,但自己未奉命而出兵,便是违抗军令。
万一自己派出的援军,被敌军半道埋伏,寸功未得,反而损兵折将,自己如何对大帅交代!
田大力见伍石蛮沉默不语,不由心中大急,他双膝跪倒,苦苦哀求:“二叔,违命出兵的责任,由我一人承担。”
说完这话,他开始不停叩首,每叩首一次,便喊一声:“二叔,出兵吧!”
过了好一阵子,伍石蛮站起身来,清喝一声:“起来。”
田大力闻言一喜,连忙站起身来。
伍石蛮瞧了瞧他的额头,啐了一口:“真他娘的头铁,这地上石板都破了,你这头皮都没破。”
田大力嘻嘻一笑:“二叔,你这是准了?”
伍石蛮不回他话,只唤来亲兵,命高有礼速速来见。
半炷香后,高有礼奔至帅帐,参见伍石蛮。
伍石蛮拍了拍高有礼的肩膀:“有礼,你率本部骑兵,一人配双马,火速赶往白马城。”
高有礼敬了个军礼:“遵命!”
片刻之后,他反应过来,连道:“团长,咱们来庆州前,大帅可是反复交代,未得军令,匹马不得出城参战。”
伍石蛮将最新消息跟他一说,高有礼立刻明白过来,只是他仍有些迟疑:“团长,若战局危急,我这一营援军过去,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伍石蛮瞪了他一眼:“你这一营骑兵是斥候,不是参战,懂吗?”
高有礼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家主将难得脑子如此灵光,虽说大帅严令庆州军不得出城参战,但派出斥候打探消息,总没啥毛病吧。
田大力兴奋的补了一句:“斥候遇敌,若是躲不过,就得打!”
高有礼再次敬了一个军礼:“团长派我营侦查敌情,高有礼保证完成任务。”
伍石蛮神情肃然起来:“若是战局尚可,你们这一营骑兵,就真是做斥候之用。若战局危急,你们就得冲锋陷阵,狠狠干铁木真一回。”
“若到战时,有礼,你负责指挥调度。冲锋陷阵,让大力打头阵。”
“一营骑兵冲阵,只怕是九死一生。”说到这里,伍石蛮声音低沉了下去,他伸出双手,同时在田大力和高有礼头上狠狠揉了几把。
田大力嘿嘿一笑,比划了一下常人大腿粗的胳膊:“二叔放心,但凡我田大力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有礼伤了半根汗毛!”
伍石蛮挤出一丝笑容:“记住,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