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魏国,王廙好似想到了什么,对李郃说道:“那日瑕阳君赴我少梁签署上郡之盟时,也曾提起他与惠施那‘小三晋同盟’的主张,力邀我少梁加入联盟……过几日我要携礼回访魏国,介时恐怕瑕阳君又要拉我商谈此事。”
李郃对于瑕阳君主张的‘小三晋同盟’也不陌生,闻言点点头问道:“韩国知道么?”
“知道。”
王廙点头回答道:“我曾几次与申春谈论此事,申春表示,新郑对此并无抵触,倘若我少梁觉得可行,那么组成小三晋同盟也无不可。”
“韩侯不担心魏国‘旧病重发’?”王铮哂笑道。
势弱时联合韩赵,大谈三晋之情,强大则对不顾盟友利益,甚至反目为敌,这可是魏国这几十年来的老毛病了。
“应该不至于。”
王廙摇摇头说道:“如今不是公孙衍任相的时候了,有瑕阳君在,魏国纵使逐渐恢复强盛,应该也不会做出与盟友反目的事。”
“唔。”
李郃也点了点头,旋即将他在肤施与赵豹的谈话告诉了王廙。
瑕阳君、惠施主张的‘小三晋同盟’,严格来说是其实两个相互嵌扣的同盟,一个是以魏国为主导的‘魏、韩、少梁’三国同盟,目的是使魏国恢复霸主的权威;而另一个,则是经魏国默许的,由韩、赵、少梁三国组成的同盟,专门是为了防止魏国他日对盟友下手而设。
既然瑕阳君大力推动此事,可见魏国为了恢复巅峰时期的霸主权威,已经做好了在这方面做出妥协的准备,在这种情况下,小三晋同盟的出现确实是大有可能。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国确实要比魏国危险。
当晚,三人一边畅谈国事,一边饮用旧梁酿造的美酒,一直喝到半夜。
次日,李郃带着狐贲回到了旧梁城。
此时李应与陷阵营早已回到旧梁,而狐老、狐费等人也等着李郃归来,好设宴为他接风。
在见到众人后,狐贲一脸兴奋地将李郃被梁姬赐封‘梁城君’的事告诉了众人,众人又惊又喜。
李应甚至对此打趣道:“却不知这个‘梁’指的是旧梁还是少梁,亦或是……整个少梁?”
李郃翻了翻白眼,众人哈哈大笑。
在少梁本郡,谁不知道李郃与梁姬相互抱有特殊的感情呢?要不是东梁君——不,要不是梁姬过去实在岁数太小,搞不好某位子梁大夫如今已经是‘梁侯之夫’了。
不过这一日应该也快了,毕竟那位梁姬今年已经十五岁了,最迟到明年,哪怕东梁君再心中不舍,也不得不正视这件事。
当然,狐老与狐费父子也不忘提醒李郃,与梁姬岁数相同的小丫头狐月,也是一个十五岁的大姑娘了。
李郃笑着揭过,毕竟对于当代人而言,十五岁确实是大姑娘了,但对于他来说,这个岁数依然还是太小,更别说生育——当代居高不下的女子难产率与小孩的夭折率,在李郃看来与此不无关系。
当日的接风宴,不单单只是为李郃而摆,梁墨钜子墨践同样是受邀的主角之一,他趁着空暇对李郃说道:“昨日回国后,我便与墨行谈了谈,他表示愿意前往上郡,调解当地国人与胡民的关系,同时作为那边塾学的老师。”
“当真?”李郃惊喜说道。
不得不说,纵使在他看来,墨行也是绝佳的人选,毕竟他是元里军的‘老师’,如今加入元里军的那近两万军卒当年在芝川平原种地时,就是墨行带着若干墨家弟子向这些俘虏传授他墨家思想,段付、王述、吴婴等当时的二千人将,都尊称其为老师。
似这等有经验、有能力的墨者,李郃自然也认为足以承担重任。
墨践笑着说道:“事实上,墨行昨日就已经启程了。”
李郃一怔,心中不禁感慨梁墨弟子的行事效率,带着几分责怪说道:“钜子为何不留他一日,待我等设宴为其壮行?”
墨践笑了笑,表示他梁墨弟子不在意这些:“……另外,其实他也想念元里军。”
李郃理解地点点头:“毕竟朝夕相处了整整三年。”
当日,李郃奏请少梁城,建议封墨行为‘上郡督抚’,顾名思义,即监督诸军、抚慰百姓,虽没有实权,但却有监督、巡查的权力。
同时,他又以私人的名义给墨行写了一封信,请他在上郡办小学、大学,承担起教化胡民、教授百姓的重责,同时也给予了一些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