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曹轩长叹一声,眼中似乎有什么情绪在酝酿,感慨道:“倘若郎君不嫌弃,鄙人希望能跟在您身后,帮忙处理些琐事。”
西市署执笔吏,分管勘察、调解等繁杂困顿的工作,经常被那些自视清高的士人看不起,不仅如此,还要接受吏部的考评,如果被评为中等,那就继续留任,如果被评为下等,则要罚没俸禄、去官免职。
而那些考绩高的吏员,仅仅是象征性的赏些钱财,至于累计升官,完全是在糊弄人,没背景、不贿赂吏部主事官员,这辈子只能当个没品级的流外官,就像梁子跃一样,蹉跎一生,困死在这西市署。
而曹轩不愿意如此,他渴望从江湖中跃出,哪怕穿青袍,去岭南当个九品县尉,也死而无憾了。
“还请郎君收留!”
见薛牧楞在原处,迟迟不回答,他心中更加急切,哀叹道:“鄙人稽首了。”
“不敢,不敢。”
见白衣小吏弯腰伸臂,作势要叩头,薛牧赶紧伸手去扶,在原主的记忆中,这可是大礼,只会在重要场合出现,比如:臣拜君、子拜父、徒拜师,要是真接受了,那算什么事?
“我刚来长安城没多久,身边确实缺少像先生这样的人才,承蒙您看得起,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这说的是实话,随从陆大忠心有余,但能力不足,勉强认识几个字,而那些侍卫只精通马术、杀人,一旦遇到麻烦,能动刀就绝不动嘴,放任不管,迟早有一天会招来灾祸。
“郎君言重了,府上的米粮多吗?”见气氛有些凝重,曹轩调笑道:“自幼家贫,所以现在比较能吃,顿顿无肉不欢,到时候可不要怪罪。”
“先生真是个趣人,我河东薛氏乃关西六大姓,若食宿不能让您满意,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闻言,曹轩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河东薛氏共三十余支,但不管是哪一支,均为钟鸣鼎食之家,这次终于赌对了。
“先生,吾等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赎回那块玉石,到底该如何应对?”
“郎君,您错了,不能这么说。”
在找到靠山之后,曹轩快速进入角色,从朝廷吏员到私人幕僚的转变,仅用了几个弹指的时间。
“玉石本就是您珍藏的宝物,而那个叫何斌的不良人,偷偷盗走了它。”
等他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冯义,终于舒展了眉头。
薛牧点点头,问道:“要是米江真将玉石卖掉了,怎么办?”
“绝无这种可能,官府经常征用有恶迹者充任不良人,因此,他们来西市典当东西,买主必须将货物存留一个月,才能脱手卖出,以免那是赃物。”
一时间,拨云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