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无人,只有几根蜡烛亮着。
弩手抬眸扫过空荡荡的内室,脸上无喜无悲,在等待命令的同时,低下头重新调整钩心。
贼人走脱了?
一念及此,领队老卒眉头一皱,松开左手,换单手持刃,缓步走到木柜前,仔细打量着。
这应该是装衣物的小间,高约五尺,长约三尺半,若悍匪身量不大,蜷缩在里面,倒也能勉强装下两人。
不过,可能性太小,与其这么做,倒不如出来拼死一战,毕竟躲在木柜里,就像主动躺进棺材里一样,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任人宰割。
“调好了吗?”
老卒偏头看向身后,不管怎么样,总得打开看看,否则心里不踏实。
闻言,弩手应了一声,快速搭箭拉弦,一点寒芒正对着木柜。
铛!
横刀如春雷乍破,只留下一道残影,而后火星四溅,方锁应声落地。
弹指间,那个身材魁梧的盾手上前一步,拉住铜环,向外一拉,没动。
“谁在里面?”
“官府缉拿盗匪,反抗即捕,妄动刀兵者,死!”
老卒冷漠的脸毫无波动,只是握刀的手又紧了几分,整个人就像一张绷紧的硬弓,蓄势待发。
时间慢慢过去,房间内依旧寂静无声,众人的耐心一点点消磨殆尽。
“头儿……”
弩手轻声喊了一句,待老卒回首,他将手指搭在悬刀上,虚扣一下。
见状,队头摇了摇头,擎张弩威力巨大,十步之内射中敌人,人甲俱裂。但这东西有个短板,就是不能连射,一发结束,需要重新补箭拉弦。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妄动。
“你来把它撞开。”
盾手早已准备多时,命令一下,他直接侧过身子,用宽厚的肩膀狠狠撞了上去,挡在里面的东西因为承受不住压力,几个呼吸间就破碎了。
咔!
一声脆响。
木质柜门被撞开的瞬间,血腥味与恶臭味扑面而来,一个扎着总角的稚童滑了出来,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三名甲士顿时戒备起来,老卒双手持握刀柄,一步步靠近稚童,低声试探道:
“小家伙,谁伤了你?”
“阿爷阿娘呢?”
这木柜有些奇怪,竟然可以反锁,或许是户主得罪了什么人,害怕仇家前来寻仇,特意托工匠打造了它,既可以用来储物,也可以用来避难。
结果,真有仇家上门,将眼前这个稚童刺成重伤……
老卒思考着前因后果,同时用横刀将其挑了起来,准备仔细探查一番。
很快,他们三个就被惨状恶心到了,只见那稚童满脸黑血,其间点缀着黄白色的虫卵,最触目惊心的是,一条狭长的伤口挂在眼窝处,里面空荡荡的,隐约能看见有东西在蠕动。
“来晚了,至少在三天前,他就殒命了,具体情况还是等仵作来勘验吧,我们继续搜查。”
“喏。”“喏。”
临走时,老卒瞥了一眼那道细长的伤口,下意识地思考起凶器到底是什么,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