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察觉到眼前这家伙正志得意满。
“程兄客气,某只是幸进而已,不敢当此夸耀。”
薛牧文绉绉的接了一句,立刻转移话题,问道:“这德宏寺到底是何来历,莫非吾等要与僧众共事?”
程齐之见薛郎神情疑惑,不免心生得意,他交友广泛,知道不少长安旧事,当然得卖弄一番见识。
“太宗皇帝驭龙宾天之后,越王返京,接生母太妃燕氏回国。”
“太妃系出名门,又曾侍奉过先皇,因此身份最为尊贵,离开长安前,特意叮嘱诸王以及圣人,多多照拂德宏寺。”
不知怎地,薛二郎感觉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浮浪子弟,记忆中没有半分关于越王、燕太妃的印象。
别说是他,就连王勃对这些人都知之甚少,毕竟那位受万民爱戴的太宗皇帝,已经逝去近三十年了。
突然听人提及旧事,真真觉得物是人非,平白增添几分感念。
“可僧众呢?莫不是在做早课?”
王勃率先发问,既然蒙得圣人照拂,如今怎会没有香火,甚至连佛陀金身都斑驳不堪了。
“切勿心急,等到了未时,从各部抽调的官吏才会前来叙职,现在官署之内,仅有百名禁军卫士以及吾等,再急也没用。”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想设立一个新公衙,确实是天方夜谭。
众人皆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薛牧本想大干一场,结果被程齐之的话给打击到了,这升平司就像个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
主官匆匆赶到,却发现手下连个可供支使的人都没有。
“燕太妃与天后关系颇近,正因为如此,圣人经常请她入京聚会,且时常赐予金器银具。”
此刻,程齐之斜靠在弥勒佛的塑像上,心中并不敬畏,继续说道:
“咸亨二年,天后之母荣国夫人不幸逝世,太妃挂念天后,远赴忌辰,不料途中病逝于郑州传舍。
圣人对她的丧礼举行得极为隆重,特意命礼部为其鼓吹,并将太妃遗体送还昭陵,与太宗皇帝葬于一处。
而天后亲自为太妃绣了一张无量寿佛像、一张释迦摩尼像。据说,上面绣着“缅怀平昔,姻好特隆,今古忽殊,追怆何极”之句。
至太妃百日之时,又命人在越国新建一座寺庙,迁德宏寺僧众入内,为她祈求阴福,而这里也被充入国库,成为朝廷产业了。”
待程齐之说完,佛堂内寂静无声。
怎么又是天后?
这位大周女皇真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