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谋反之事,在朝堂上盖棺定论,可李善才跟浙党官员,却不想这么算了。
很快,士林之中,就有了流言蜚语,说江宁赵家,是被人陷害,根本没有谋反的意思。
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还特意强调,有南京城的十几万大军在,只要不是傻子,就不敢在江宁谋反。
如此一来,士林中,顿时起了些波澜,可赵家满门下狱,谁都知道此事危险,自然不敢跳出来闹事。
哪怕浙党官员,一而再的推动此事,也没有哪个人,愿意站出来,为赵家说话。
毕竟证据链已经形成,贺元盛的态度又很坚决,谁都不想自找倒霉。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次风波,终于平静的结束了。
而江宁赵家完蛋之后,新政的阻力,大大降低,连苏州陈家,也不敢继续掣肘。
短短一个月,江苏一省的新政,基本落实下去。
进入六月初,朝廷的夏税,开始征收,仅仅江苏一省,税银翻了一倍有余,达到了一百八十万两。
这个数字,贺元盛比较满意,再加上其余省份的税银,虽然还是不够开销,却是一个好的现象。
不过依靠农税,顶多维持收支平衡,想要财政宽裕一些,必须另想办法。
“也是时候,发展海贸了!”
这个想法,贺元盛一直都有,可前一段时间,海疆不宁,根本有心无力。
等到水师成型,消灭了倭寇、海盗,朝廷又接连征战,贺元盛忙的不可开交,同样顾不上此事。
现在总算腾出手来,可以推行此事。
不过贺元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让谁来主持此事,便找叶雨梦商议。
“老爷,崔宏图熟门熟路,让他负责此事,不是正合适么!”
叶雨梦提出了一个人选,可贺元盛却摇了摇头,道:“崔宏图是海盗出身,若是让他回到海上,很有可能从新培养势力。”
崔宏图有前科,而且为人狠辣,哪怕现在金盆洗手,和过去彻底告别,贺元盛也有几分防备。
何况此人经营盐业,做的也不错,贺元盛就更不会让其负责海事了。
“还有一个人选,就是不知道,老爷会不会用!”
“谁?”
“魏吉!”
这个答案,让贺元盛有些意外,同时开始思索,是否可以使用此人。
“这一年多,魏吉一直老老实实的生活在南京,没有任何劣迹。
不过魏吉的家产不少,此人的情况又有些特殊,难免被人惦记,所以经常有人,去打秋风。”
说到这里,叶雨梦露出几分感慨之色:“尝尽了人情冷暖,心态自然会发生变化,若是老爷给他一个机会,此人定会牢牢抓住,竭尽全力的为您做事。”
自从许昌之战过后,魏吉一直在叶雨梦的监视之下。
今天之所以提出此人,也是对方的处境,让叶雨梦想到之前的自己。
再加上贺元盛的确要用人,魏吉又正好合适,所以想给其一个机会。
“此人有些贪婪,主持海贸,若是上下其手,岂不麻烦!”
魏吉的能力,心智,皆是上上只选,又曾是大盐商,主持海贸,绝对没有问题。
唯一让贺元盛犹豫的是,此人不是良善之辈,连朝廷的盐税,都敢下手,海贸之利,又不在盐税之下,他岂能不动心。
“老爷,魏吉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在关键时刻,放弃偌大的家业。
而聪明人,是不会在一件事上,栽两次跟头的。”
接着话锋一转:“而主持海贸,就算是合法经营,也有不小的利润,足够魏吉赚的脑满肠肥。
所以妾身断定,他不会随便伸手,至少老爷在一日,他就会老老实实的。”
听了叶雨梦的话,贺元盛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而后开口喊道:“来人。”
“侯爷!”一名亲兵走了进来。
“派人把魏吉找来!”
“诺。”
南京城,西城区,一个普通的两进小院,这里正是魏吉的家。
只是此时的魏家,已经大不如前,家中的下人,也只剩下几个。
“老爷,今天上午,刘夫人又来打秋风了。”
魏吉的妻子张氏,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魏吉发出一声感慨,神情中也带着几分无奈。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我们离开南京城!”
张氏提出建议,可魏吉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
“不行。”
“为什么?”
张氏十分不解,苦着脸说道:“老爷,家中没有任何进项,还有这么多人来打秋风,恐怕用不了多少时间,这点薄财就要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