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家立业,出门挣了大钱,现在自己孤老一人却无人管,无人问了,上天生病去找三个儿媳妇讨钱问医,谁料一分钱也没讨到还讨回一顿骂,啍!这些不孝的东西,真是娶了老婆忘了娘,看样子真要好好处理这个问题。”
陶计春从墙角处取出一箱尚未开封的青岛啤酒,应上一句:“现在社会的风气真是越来越差,特别是孝敬老人这方面,儿子越多越心寒,推三拖四的都不想照顾年迈的父母双亲,真是太不像话了,是应该好好管教一下这些不孝的子孙!”
“天朋哥,你请坐。”阿敏殷勤地搬过一张方凳,顺势看了一眼年轻有为的陶天朋,在她心里,桃花沟最了不起,最不简单,最优秀的男人就是这位举手投足之间都潇洒十分的村长大哥,成熟,英俊,刚强,豪爽,挥洒自如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男人味!
此时此刻的小敏,毕竟不是昔日的黄毛丫头,已经年满十八周岁,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心理和生理都是已经成熟的大姑娘哩!
“谢谢!”陶天朋微笑着点点头,却没有在意阿敏的目光,在他眼里,阿敏只是个孩子,一个正值花季,勤奋好学的乖女孩。
“快点吃饭去上学,时间不早了。”陶计春边说边打开啤酒瓶盖子,一边挥手让女儿快点走,因为有许多话不能在女儿面前谈起。
阿敏自然看的懂老爸的眼神,匆忙吃完碗中米饭,然后冲着陶天朋甜甜一笑:“天朋哥,我上学去了,你和爸爸慢慢喝。”
陶天朋不在意地点点头:“上学可要多用功呀,我多么希望咱们桃花沟上能多出几个大学生来。”
“不,我可从来都没有打算高考什么大学,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名小学教师,最好是在桃花沟小学当教师,教咱们桃花沟的孩子们。”阿敏笑着回答,一边拿起书包放在自行车篮中。
陶天朋不满意地摇摇头:“这可不好,目光短浅,这个年代考上大学都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别人还想考研,考硕,考博士,那样才能算是真正有知识的人。”
阿敏格格一笑:“外面的世界在好,也不如咱们桃花沟好,我才舍不得离开这风景如画的家乡呢!哥,再见!”她说着笑着如春风一般消失在门外……
陶计春亲自为陶天朋满上一杯:“来,先干一杯。”
“干!”陶天朋举杯一饮而尽,仔细品了品味道:“好酒!不假,真正青岛原装货。”
陶计春得意地点点头:“陶洋这孩子还真是有点出息,居然混出点名堂来,真没有让我失望。”
陶洋——小名留洋,陶计春的宝贝儿子,高中毕业之后,陶计春花了上万块钱打通了许多关节才把他安排在金灵县烟草局当上一名国家工人,这小子倒是挺会混事的,两年下来竟混到一个副科长的位置。
陶天朋又干一杯:“有出息就好,这也是咱们桃花沟的光荣,对了,二叔,那批水泥究竟多少钱一顿?”
陶计春阴阴一笑:“这个价钱可一分钱也不比县产水泥便宜,只不过——”他顿了一下,警惕的看了看窗外,小心的说:“只不过水泥厂每吨给我们二十元的回扣。”他玩了一个小花招,把每吨水泥回扣三十元给说成二十元。
陶天朋眼睛一亮:“真的?那不就是说这五百吨水泥可以拿回一万元的回扣,老规矩,你我五五分成。”此刻他把县农行的贷款看作二人赚作的血汗钱一样,心安理得要一分为二。
陶计春又为陶天朋满上一杯,嘿嘿一笑:“这怎么能行,你是领导有方,我只不过是跑腿的小卒,就拿个小头,我三千,你七千,来,干!”
“唉!”陶天朋难为情地叹口气:“这样不妥吧!还是你我平分为二,你家里也太寒酸了,看别人都住上两层,三层的小洋楼,你看你家,你却——”
“天朋,话不能这么说,咱们爷俩谁对谁,你吃肉我喝汤也便知足了,何况你平日花钱似流水,镇里各部门,县里各单位,都要一一照看到,我拿三千也是不安呀!对了,建桥的钢材要不要我去采购?”陶计春趁机又提出要求,因为买钢材这一项可是有更多的油水可捞。
陶天朋夹起一片牛肉,用力嚼了几下,一本正经地说:“二叔,这建桥可不是儿戏,材料上一定不能有什么闪失,材料购买的事由你一手抓,我第一要便宜,第二也要保证质量,千万不能搞出个豆腐渣工程,这边刚建好,那边就塌下,我可不想成为桃花沟的千古罪人呀!”
陶计春转了转眼睛:“也好,为了保证质量,我采取所有材料只预付三分之一货款的办法,其余的等大桥竣工验收后一并付清,这样总可以万无一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