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冲锋中的民军尚未与敌人接阵,竟然在冲锋中迅速变成了溃逃。
边跑还边无意识地发出惊叫,各种鬼叫声汇合在一起,甚至还要超过刚才的冲锋呐喊。
仿佛只有厉声喊叫,才能掩盖自己心中的恐惧一样。
溃逃发生的时候,汉军都统时立爱曾拔刀接连砍死了两个民军,试图阻止恐惧蔓延。
结果证明,无论崩坏的国势,还是崩溃的军势,都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
试图螳臂挡车者,最终都会成为车轮下的齑粉。
忠于大辽的时都统也一样,其人在追砍逃兵中不慎摔倒,然后再也没有爬起来。
无数双满是泥巴的脚板从他背上踩过后,就连其人身上的官袍也变得无法辨识了。
桑干河西岸上游。
“营正,快看!”
解宝顺着属下的手指方向看去,就见着河道中出现了十几跟大木。
很明显,这肯定是上游敌军推入河中,准备借着流水和大木的冲击,破坏下游同舟社的浮桥。
“跟我来!抛挠钩!”
对浮桥最有效的攻击手段除了火攻外,就是撞击。
浮桥搭建经验极为丰富的同军自然不会在防止敌军破坏上犯迷糊,不仅有完整的应对手段,还有相应的设备配套。
仅解宝等人手中的用于勾取顺流直下的大木、火船等物的挠钩,就有用人力抛射、机括发射和火药发射三种,分别应对不同距离的漂浮物。
人多力量大,二十人一组,对付一颗大木,很容易锁定漂浮的大木,并慢慢将其拽向了河边。
“营正,这树邪门,快来人帮忙啊!”
解宝也已经发现了这树的不对劲,敌人很狡猾,将几颗大木绑在一起,在水流的冲击下,树木下行的力量极大,差点将钩拉树木的兵士拖下了水。
“娘的,这几棵树捆在了一起,快撒手!别心疼挠钩了!”
任务失败,任这大家伙冲到下游,非撞坏浮桥不可。
“营正,咋办?”
“慌啥!发信号!”
其实,不用解宝他们发信号,南面一里外的几间草棚中,也早有瞭望手发现了河中的异常。
“能不能瞄准?”
“就这么近,没问题!”
“好!等近了就开炮!”
轰——轰——
六门轻炮一轮射击后,河道中绑在一起的大木爆散开来。
跟来的解宝等人再次抛出挠钩,轻易便将其主体部分勾上了岸。
啾啾啾——
一路向北逃窜,萧干部残余骑兵总算与关胜部脱离战斗,并透过雨幕,见到了里许外赶来的北大营后续步兵。
还没等他们为力量增强,安全终于有了保障而欢呼,就又听到了这恐怖的声音,顿时个个面如死灰。
“枢密,这声音在,在上游?”
萧干黑着脸,其人明明听出了这声音不是雷声,但仍不想相信这样的结果。
不是下雨的时候不能使用吗?
为什么还会有轰隆声!
“你们都听清楚了?”
几名亲卫尽皆点头,不仅他们听清楚了,再次狂躁起来的马儿也听清了。
萧干脸上青筋直跳,好半响才下定决心。
其人打转马头,拔出刀,恶狠狠地喊道。
“不让老子活,老子就这帮宋人拼了!”
西岸登陆点。
武松看着刚过河的两个营也被社首派往北面,协助关胜部追击溃逃的辽军骑兵,其人一惯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焦急之色。
南大营的敌军即将赶来,社首手里却只有一个师。
太危险了!
武松并不怀疑老兵组成的时迁师足以击败辽军南大营兵马,但社首身边的防御力量太过单薄,却让他放不下心。
纵使这一战成功灭了辽国,可若是社首有什么意外,都是同舟社承受不起的巨大灾难。
武松无法想象,要是失去了社首的引导,同舟社会走向何方。
不仅是社首的安全问题,还有一个危机也不容忽视——因大雨持续而不断上涨的桑干河水位。
其人一把抓住刚从河边跑回来的李忠,扯着嗓子问:
“浮桥还能坚持多久?!”
雨这么大,负责浮桥搭建与安全的李忠一直在跑前跑后,其人比武松还要着急,头上冒着热烟,脸上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雨继续这么大的话,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嗐!”
武松没心思骂李忠了,当务之急是把更多的人送过河,以掩护社首的安全。
“快!第十师快渡河,赶紧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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