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出清越声响,足尖点上水面,阿零已是轻轻一个盈跃到了远处,波光粼粼间金色阵图一瞬显现接住了她,再是转身一个轻旋,雪绸翻飞之间,一支轻舞已然开场。
这是神族的镇魂之歌,轻柔曼舞,纯净非常,伴以仙器“雪链”轻轻舞来,带出的是最澄净的净化灵气,可以平息下哪怕沉积了千万年难以磨灭的戾气。这样的灵气沁人心脾却是让魔族有些难捱,夜清衡微微偏头望上自家兄长,看到的却是那金瞳微凝有些愣神的专注,自家的小妻子,天天见夜夜见却还是动不动就能惊艳一把,这样的感情着实叫人失笑又艳羡。下一刻薄唇轻扬带上了一抹浅笑,夜清衡放远了视线,望上那水天一色之间隐约可见的一抹雪白,绸链轻舞之间河水微动,好像已是寸寸结起寒冰来。
河面上的微风渐凉的下一刻,那冰封的速度已是越来越快,随着阿零舞动的身姿愈发轻柔,瞬间整个广袤的河滩都化作了一片白雪皑皑。缓缓的,阿零站立的地方凝起了一根冰柱,一点一点积聚,一点一点延伸向了空中。阿零站在冰柱顶端,眸光淡淡神色不变,随着河滩景象的不断变化,她亦是不断感受着伴随着灵气传递到她心里的情绪,衣袂翻飞之间,一幅幅昔日的画面卷轴一般在眼前展开,盈盈一个转身手中雪绸轻绕,那墨瞳之中带起的蓝光已是微冷。
她看到的,是当年那异族皇宫,一身雪衣的清姬公主是怎样的温婉柔情美丽动人,年幼的公主情窦初开爱上的却是远道而来的僧侣,她煎熬这一段感情无法开花结果,却更难过心爱之人对她的仇恨至深。直至形势骤变爱人成为了阶下囚,公主以泪洗面数日终于做出了决定,她偷出天牢的钥匙放走僧人安珍,原来,清姬才是当年那所谓的佛法忠心的信徒。
她带着他逃亡,一路避开军队的追捕,一路吃尽了苦头。这也是为什么安珍这样一个瘦弱的僧人在异族的土地上能逃脱得这么顺利的原因。在逃亡的过程中,为了隐匿身份他换下了袈裟不再剃掉新长出来的头发,他日日夜夜同她在一起同寝同食同甘共苦,他越来越像一个普通的男子,不再开口便是佛理,也不再介意男女之别非要同她来开距离,逃亡的日子里,艰辛和恐惧成了打破一切屏障的利刃,直至那一个雷雨夜,躲避追兵藏在了山洞之中的安珍终于全盘崩溃,那一夜,他要了清姬。
那是泄愤,疯狂肆意,那也是慰藉,除了她,他再也没有其他可以依傍的存在了。
那一夜的狂乱,肌肤相亲,她成了他的女人,隔日,满身伤痕的清姬蜷缩在墙角醒过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是,看着他的睡眼,看着他从来紧蹙的眉心她轻轻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温柔澄净的,一如她再是艰辛再是痛苦,也一贯澄净坚定的眼神。
身为一国公主,她叛国带着他私奔,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过什么回报,只是想要他回去,想要他重新回到那个让他安心给他殊荣的地方,她唯一的心愿便是他能变回当初那个穿着锦衣华服,清贵俊逸得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目光的尊贵僧人,那是她一见倾心的他,哪怕他嘴角清淡的笑意眸中温暖的光亮永远不可能对着她,她也无憾了。
只是他却是要了她,所以她想,他一定会负责的。
越来越像了常人的他,越来越似放下了敌意开始接受她的他,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最美好的希望。那一夜之后,他们有了第二夜,第三夜,直至终于跋山涉水历经艰险到达了那异国彼岸的时候,他们已是俨然像一对平常夫妻一般生活在一起,只是他素来沉默,不太关心她也不太爱护她而已,她并不介意。
却是,再终于回归的那一刻,在她眼中方才映入他家乡的大好河山还为褪下光彩的下一刻,形势却是一瞬骤变她所拥有的一切全然崩塌,他狠狠推开了她,大声斥责她,说她是魔鬼是敌人,他要赶来的迎接他的士兵们杀了她,杀了她!
那一刻,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报复的快感。
之后的一切发展,就正如那传说之中一般,她化作了巨蟒,血洗了大佛寺,她要找出他来,只是要问他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他既然从来没有接受过她却是要这样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却是还要给她希望,为什么她可以这么狠心这么卑鄙,利用了她玩弄了她,隐忍一切只为给她最后这致命一击!
可是便是直到这一刻,她都没有想过要杀了他,直至她伤痕累累的一路追至那山顶被他的驱魔咒狠狠逼退的时候都没有,却是,后来,她发觉自己伤太重了,她腹中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孩子,保不住了…
那一刻,就在那样悲痛欲绝的情感一瞬爆发的下一刻,冰封的河面之下一瞬爆出一只巨大的白色巨蟒,缠上那直立长空的冰柱瞬时盘旋而上!那一刻,眼前那一幕的视觉冲击极大,巨蟒一下绕上半空立起蛇头对上了冰柱顶端的阿零,那双墨色的蛇眼透出幽冷的光,那满身蛇鳞,那纤长蛇身,甚至那幽幽立起的蛇头,那一刻却是透出了最圣洁纯净的光芒来,她是一只灵兽,周身甚至隐隐带着仙气。
盘踞河底原以为是被“求不得”的执念束缚的清姬却并不是如同之前所有人想象的那般污秽狰狞的样子,让河岸边的众人微微惊异,冰柱之上阿零皱了皱眉,望上那清冷蛇眼的那一刻,渐渐理清了思绪。
若是清姬是灵兽,那么这片河滩上散不去的浊气是谁散发出来的可想而知,当年的两人,清姬善良勇敢,安珍却扭曲崩坏,两人的感情中,清姬一直是真善美的存在,安珍才是那所有黑暗面的隐射,所以直至倒了这八苦云海,当安珍被卡在“求不得”这一劫无法再分升的时候,他心中所有的怨念爆发了出来将自己死死困住,污染了清姬在的这篇澄净水域。
经历了这样的伤痛背叛,却是还能保持这样的心境,清姬无疑是阿零见过的人中内心最强大的那个。缓缓抬眼,她望上那灵蛇身前隐隐聚起的白影,模糊光影之间现出了清姬的眉目,她们遥遥相望,阿零听见一阵清清淡淡的女声在脑中响起,她说当年她什么都可以原谅,唯独孩子这件事,不可以…他明明知道她有了身孕,但是当他展开报复的那一刻,他盯着她的肚子,那个眼神,他分明是想要这个孩子死!他恨它,就像恨她一样恨,唯独这一点,她绝对,无法原谅…
温柔的清姬,早已逝去了多年,却是因为当年那的一场大火将她和安珍永远绑在了一起,成为了这八苦云海里的“求不得”。
这样一个男人,生前不值得她这么相爱,死后更配不上束缚她的灵魂,下一刻,淡淡凝望上那空中清姬如雾的眉眼,阿零抿了抿唇。
“其实当初你见到安珍的时候,不是选他做驸马而是收他做男宠,就好了。”
清清淡淡一句话,轻轻说来衬着那温婉沉静的容颜充满了违和感,对面幻化的清姬微微愣了一下,下一刻阿零又淡淡开了口:“他不是一身傲骨宁死不从么,那就驸马也不要想了,不做男宠就去死,看他还傲不傲!”
河面上,两人之间遥遥的对话河岸上的众人都听不清,唯有清姬一人在那淡淡容颜和奇异话语的反差冲击下呆愣了又呆愣,过了许久她才哑然失笑,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的声音少了方才的一抹凄婉,她说,神女大人,您是清姬见过的最特别的神女了。
那一声轻柔温婉,阿零微微弯了弯嘴角:“其实当初你也是太执着了,否则就凭你异国公主的身份其实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母国的追兵就在身后,若是表明身份再发个公函,安珍根本不能耐你何…”
【是啊…】阿零话落,清姬幽幽苦笑着接了话:【当初是清姬太执着也太傻,之后几千年里清姬也一直在后悔,若非当年一念之差,腹中的孩子也不至于就这样夭折了…】
“是,不过现在明白也不晚,有些事不必执着的就不要执着了,该放手的,就放手吧。”阿零淡淡抬眼,轻轻开口。
清姬顿了顿:【神女大人…是在劝清姬放弃执念早日飞升?】
她有些茫然了:【若是清姬飞升了,这‘求不得’之苦可就不全了,神女大人您不是急着回归神位么,怎么…】
阿零摇摇头:“‘求不得’少了你一个还可以再找,但是这个世上你的真心只有一个,错付了一次,又岂能一直错付下去。”
同为女子,同为重情之人,这样一份感情摆在面前,阿零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
为了她的飞升,前前后后有多少人牺牲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这一苦“求不得”,并不是错过了就不再有的东西,想必看了清姬的往事了解了她的伤痛之后,殿下也会同意她的决定。这个世上求而不得的事情那么多,她愿意再等一等,放了清姬自由。
下一刻,在净化灵气的包裹之中,白色巨蟒周身都环绕上了澄净的灵气,清姬本就修行了几千年正在羽化成仙的关键,在阿零纯净神力的帮助之下她很快就集齐了飞升所需的灵力,隐隐有了化龙的倾向。
青黑的蛇眼淡淡望下,里头带上了晶莹泪花,满是感激。冰河白蛇,化身为龙,当那犄角爆出龙鳞覆身的一刻,清姬感激得凝望上阿零的双眼,用只有她们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在阿零耳边开了口。
【神女大人劝清姬不再执着,清姬也大胆劝神女大人一句,千万不要做了傻事…】
【这个世上孩子是母亲最珍贵的宝物,若是放弃了,之后永生永世都会后悔;神女大人您是好人,清姬在此祝福大人您一定能平安回归神位,而您想要守护的人,亦会永远陪伴在您身边。】
祥龙飞升的瞬间,集天地至纯之福熙时刻许下的那个愿望,清姬竟是用来给了她祝福。下一刻,阿零亦是微微sh了眼眶,抬眼望上那天际祥云落下,伴着五彩霞光,一身银甲的飞龙裹着祥云直上天际,跃过龙门,飞升成神!
那一刻,冰雪消融,这一片河滩亦是缓缓在云海之中散去,直至潮水褪去现出了下方干涸的土地,那土地中央至深的位置,一口焦黑铁钟,里头定是那烧得焦黑丑陋却是比不得他内心黑暗丑陋万分之一的僧人安珍。
却是千万年来,当他终于重见天日的这一日却完全失去了价值,作为不完整的八苦宿主,他已是无用,今后再也不会有人前来此去寻他,堕神安珍,就这样永远困在这口给了他灼烧至死的恐怖记忆的铁钟里,永世悲鸣吧!
是夜,回去的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那河滩上清姬的记忆大家都看得真切,受到的冲击亦是不小,特别是三个姑娘,感叹着清姬的命运佩服着她的胸怀的同时,想到自己的感情,均是有些百感交集。
回到城主府时,暗夜沉沉,云海城中大大小小的灵物似都已经察觉到了城主府的异变,也都感知到了城中来了大人物,纷纷恐避之而不及,便是连城主府前后的街道这一日之间似乎都搬空了。夜风萧索之间,几人回到府上,小良一路低着头走路默不作声,看到门开了,闷声就走了进去,背影看着很有些古怪。
佘青默默抬眼望了小良一眼,再是回头瞥了眼夜清衡,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夜清衡微微勾了勾唇,回眸进了门。
不说话,不对视,便是连走路都不走在一起,短短一日间发生什么了,这两只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另一头,阿零跟在昼焰行身后也默默回了后院,他知道她情绪不高,也不勉强她说话,推开厢房门两人进了内室,点亮桌上的油灯,昼焰行回头正要问丫头要不要洗澡,一回头,却是对上了她直勾勾盯上来的眼神。
她在看他,其实从很早之前她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看他,看他的一举一动一分一毫,看他扬手之间衣摆擦过桌沿时的轻动,看他转身之间耳畔青丝的光泽。她已是看了他很久,便像是要用眼睛把他的一切都刻录在脑海深处一般,那双墨瞳澄净,里头蓝色清泽幽幽流转,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注释,犹豫是否要说些什么,下一刻她忽然就朝他跑了来。
三两步,一扬手,她扑进他怀里,那身锦衣沾着春夜的凉意,她微微一哆嗦的时候却已是感觉到了他体内灵气带起的暖意。
总是这样细致入微,总是这样沉默着为她做到一切,她到底是何德何能,这万年来到底是哪一世积了什么德了,这一世能得到他的爱恋,能有他陪在身边。
下一刻,眼眶微微sh润,她低头在他胸前蹭掉,今日清姬的往事到底是触动到了她的情绪,让她即伤感又幸福,伤感着清姬的悲哀的同时,亦是庆幸着自己的幸福,感恩着如今拥有的所有。
再抬眼间,四目相对,这样的气氛他毫不犹豫就低头吻了下去,却是不期然间,竟是得到了她仰头相迎。那一刻阿零甚至微微踮起了脚尖搂紧了他的颈项,一时温软的气息充盈身心,金瞳微敛,他倾身搂紧她,缓缓加深了这个吻。
纷乱的心跳,异常珍惜的心情仿似带来了愈发热烈的情动,转身,用力,下一刻他已是一下抱起她压到了床头,那一刻阿零才在主动的亲密中恍然回神,慌忙将两人隔开来。
他用力扣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咬牙:“阿零…我忍不了了…”
“不是…等等…”她喘得说不全话。
他当然不听:“阿零你乖,就一次…一次就好…我会轻一点,我会注意的…好不好?…”他胡乱哄她,死死盯着她的金瞳闪得发亮,说话间伸手下去摸她的腰带,在小丫头晕头晕脑的反抗中,他却是忽然顿了顿。
“…阿零,你是不是长胖了?”
低头看看手心下的小腰,再是抬头对上那双微愣的眼,他没太多想脱口而出,下一刻阿零微微皱眉:“没有…”
“呃…对,是没有。”某殿下反应过来立马摇头。
阿零醉了…无奈着她伸手扯他,用力再用力,终于拦住了。
“你听我说,我不是长胖了…”阿零垂了垂眼,“我怀孕了…”
…
“什么?”
“我怀孕了…”
“…什么?!”
“就是说我怀孕了,所以不能那个!”
阿零红着脸一声嚷,终于浇熄了某殿下所有的热情…
…
很久很久以后,两人面对面躺在床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之前什么都不说?”
某殿下开口,微微皱着眉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这还是阿零第一次看到他那么紧张的样子。抬眼,望上那维州的眉眼,那金瞳里透出的情绪复杂,震惊,无措,甚至还有些些羞涩,更多的,却是喜悦。
他很高兴,非常非常高兴,便是那样喜怒不形于色从来不会过分张扬的个性,那样喜悦却像是从眼角眉梢从每一次呼吸每一刻心跳之间全然透了出来,全然的,让她感觉到了。
那一刻,微微抿唇,阿零倾身蜷入那温暖怀抱,感受着他微微僵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她搂紧了,那样郑重的珍惜,叫她红了眼眶。
她错了,她真的真的,很不好。在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之后,甚至是在今夜去河滩见到了清姬之前,她其实一直都在犹豫,犹豫要不要留下,这个宝宝…
八苦劫难,爱别离…
如果,她能选择放弃这个孩子,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面对,那失去他的可能性?…
多日来,小心护着孩子,却也小心隐瞒着所有,她矛盾得无以复加,甚至好几次夜深人静之时她醒过来,看着他熟睡的容颜,差一点就下定了决心…
她不是一个好妈妈,也不是一个好妻子,她动了这个世上所有的母亲和妻子都绝对不会动的残忍心念;
直至今日,被清姬点醒。
一辈子的后悔,一辈子的伤痛,若是她真的做了这样的傻事,也许这今后的一生,这件事都会成为横亘在他们之间横亘在她心上的枷锁,永世不得安宁!
“对不起。”轻轻的,她开口道出歉意,他只当她是难过自己说晚了,叹了口气,宠溺了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安抚。
这一世,只此一人,夫复何求。
当初她的是多么坚定的想着,为了他,她可以放弃所有乃至是自己的生命,所以她也能放弃这个宝宝,如果能换回他留下!
却是此时此刻,当沉稳的心跳交织,当满含幸福全心相拥,她终是从心底里第一次体会到了和腹中宝宝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忽然就有了实感,有了,眷恋。
孩子啊,他们的孩子,她有了他们共同的,孩子了。
这一夜,温暖静谧,像是终于抚平了心中所有的伤痛不安,第一次有了那般可以战胜一切的勇气。
一家三口,相拥入眠,便像是拥住了这个世上所能期冀的,全部幸福。
——
彼时,九重天上,不同时光曲线中的天宫云霞漫天,正是夕阳西下最好的景致。
万古神殿宫阙深深,隐秘花园内一间偏僻厢房,帷帐轻轻撩开,一身裸露里衣面带春色的美人轻轻系上肩带就要起身,却是忽被搂上纤腰轻轻一拉,惊笑着跌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美人儿娇笑着挡下一个吻,推拒着起身:“不要闹了,我该回去了,一会儿瑶姬娘娘该唤人梳洗了,我本已是迟了。”
“呵,那瑶姬不是装病么,装还装得那么认真?”
床上男子被轻轻一推躺了回去,轻勾起嘴角来随口调侃,被美人扭头嗔了一眼:“您可不要给奴婢说出去了,要是被瑶姬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本宫像是那么无聊的人么?”男子轻斥一声,碧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带出一抹邪气,“况且本宫怎么舍得?你这等尤物,死了岂不可惜~”说着他笑起来,肆意伸手在女子身上重重捏了一把。
侍女尖叫着跳起来,娇羞恼怒着开始穿衣,床上,太子漓尧懒懒的看着床头前凸后翘的丰满曲线,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话说那瑶姬不是正蒙圣宠么,怎么突然装病去了?”
“呵,哪来的圣宠哦!”侍女拉着裙子,随意开口,“您是不知道这几天天帝陛下是有多恐怖,自从那一日看了那什么幻境之后就变了个人似的,还把瑶姬推得摔了一跤手心都破了,她还不赶紧躲着去呀~”
幻境?漓尧有了点兴致:“什么幻境,说具体点儿。”
“嗯?就是一个普通幻境,奴婢也没太看清…”侍女用心想了想,“对了,那天天帝陛下自言自语,好像提到过一个什么八苦来着,还有一个人名,叫什么灵…灵仙?”
“…灵鸢?”脑海之中忽然蹦出这个名字,漓尧脱口而出。
“对,灵鸢!就是这个名字没错!”侍女喜笑盈盈。
灵鸢…灵鸢?
齿间细细研磨出这个名字,下一刻那双碧蓝色的浅瞳里光泽闪了闪,他忽然就起了心念。
话说,昔日父皇那福薄的未婚妻灵鸢仙子,到底会长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