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一下就后悔了,他动了动嘴唇,张了张嘴,想叫住苏柔,可最终还是因为拉不下脸,什么都没说出来,而苏柔已经走出了皇陵。
苏柔走出皇陵大殿,外面冷风呼啸惯进来,吹醒了她几分理智,她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深色披风,站在台阶上回头看了一眼。
此刻,她的眼神空洞而苍白,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可片刻之后,她的深色完全冷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挑,勾出一个嘲讽至极的冷笑。
她不会在意这些事的,不管苏煜怎么看,她只会坚持自己认定的事。
小福子跟在苏柔身后,被她笑得浑身渗得慌,硬着头皮宽慰了一句:“长公主也别太在意,皇上就是还没从先皇驾崩的悲痛中缓过神来,所以说过难听了一些,公主何必跟他计较呢。”
就连小福子提起苏煜的时候,都是一副训斥小孩子不懂事的那种口吻。
苏柔却没发现任何不对,微微扬了扬头,语气寡淡:“他这两天情绪不好,我忍了,宫里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处理,我也没多少功夫跟他在这里悲天悯人,城阳王还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既然他扶不起来,我就只能自己去做了。”
小福子不管再多嘴,只俯身称赞了一句:“能者多劳,公主辛苦了。”
苏柔提着裙摆,慢慢下了台阶,身子越走越远,最后在漫无边际的雪地里,远得只剩下一个黑影。
而此刻,被苏煜惦记的苏绵,被宫羽鸣强行带进了自己的府上,安置为了他的后院一个叫菡萏院的院子里。
宫羽鸣是娶了正妃的,他的太子妃娘娘出身尊贵,母亲是宫羽鸣的亲姨母,也就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宫羽鸣的表妹。
两人也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宫羽鸣娶她,不过是出于政治联姻的考虑,并不爱她。
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家族联姻的牺牲品,几乎全南洲的人都知道宫羽鸣一点都不喜欢她。
所以宫羽鸣从西圣带回来一个绝色女子,安置在后院里,甚至都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宫羽鸣把苏绵放在太子府之后,就进宫了,他很忙,这次计划失败,还耽误了行程导致嵩岩那边损失惨败,他有很多事要给南洲的皇帝一个交代,所以根本顾不上苏绵。
宫羽鸣不喜太子妃,那他的府上自然不只太子妃一个女人,准确的人,他养着很多女人,每一个,几乎都是对他的仕途有用的,侍妾众多。
如今住在太子府的,就有一个太子妃,两个侧妃,三个侍妾。
如今突然来了一个苏绵,自然人很都对她十分感兴趣。
可这些人也不是傻子,她们并不会愚蠢地直接找到苏绵面前来,只会找去太子妃的院子,借着跟太子妃谈心的由头,谈论起苏绵来。
南洲天气恶劣,太子妃最近更是受了风寒,身体不太好,刚进院子,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来来往往的下人都是神色肃穆,眼神担忧,脚步匆忙。
两位侧妃来了,下人自然出来迎接,只不过领头的丫鬟似乎并不是很欢迎,低眉顺目地透露着不耐烦:“还请两位娘娘赎罪,太子妃昨日又受了风寒,太子刚刚来看过,喝了中药才睡下,实在不方便见客。”
两位侧妃神色各异,左边的那个一身淡粉色华裙裹身,为了避寒,外面还披了一件纯白色披风,毛茸茸的领口和袖口一看皮毛就是顶好的。
一颦一笑之间都是风情,长裙坠地,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头上插一直精致绝伦的金步摇,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雍容华贵,可那张脸也是清丽可人,让人并不觉得她配不上这般尊贵。
她面色看着还小,一开口,声音却是有些老练的,语调隐隐带着责备:“你们怎么伺候人的,太子妃怎么三天两头生病,虽然她身子是弱,天气也的确不好,可也一定是你们这些下人不够尽心,是不是你们偷懒夜里又让太子妃受冻了。”
站在她右边的另一位侧妃并没开口说话,显然她比较沉得住气,而且也是那种不轻易开口说话的人。
就像这一次,分明是她怂恿楚荨露一起来的,可她一直躲在背后,话都让楚荨露说了。久久书阁
可从两人的神态来看,两人都很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
年前的丫鬟弓着身子,态度谦卑:“的确是我们下人的责任,太子妃刚刚还咳了血,如今刚睡安稳,实在不能接见两位娘娘了,还请两位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