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是一个失败者……”
“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你是一个失败者……”
“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你是一个失败者……”
……
万斤断龙石的另一侧,湿哒哒涎着凉水的石板,看不清颜色,沿着若有若无的黑暗,把这种阴凉冷意传递到一张渐渐癫狂的老脸上。他此刻的脸沾着点点灰尘,显得三分狼狈,三分颓丧。但此刻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无可忍受的狂怒,自己谨持了一生的信仰,忽然有一天,在某个时刻,被一个自己不屑于一顾的人,极尽能事的冷嘲热讽,尖刻攻讦。
“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你是一个失败者……”
……
最后这这句话,像是一根刺,狠狠的刺在李天华的心里,砭着全身的痛|岤,让李天华觉得浑身不由自主的抽痛。不,那不是普通的痛,那是灵魂上的抽痛!它的打击让你更痛苦,更痛不欲生!
对李珊珊的二十多年的不伦暗恋,是一种失败,是一种无力。
这是对李天华的极大挖苦,极大的抹灭。不能忍受!不能忍受!!
“不!!!”抱着头正痛苦的摆脱、挣扎的李天华终于吼出一个字,这是费尽他全部勇气,全部精力的最强音。
这句声嘶力歇的抗议从数米厚的断龙石间缝里,瓮声瓮气的传出,给人一种失真和怪态的错觉。
这下轮到木儿久久的不说话,因为这声最强音触动了木儿心里的某根弦,想起了某些心绪。
“畸形的语态,畸形的暗恋,畸形的人。”木儿悠悠的想着,“自己和丫头的爱恋是不是也是一种失真的恋情?也许是,也许不是?……如此之多的也许,其实说到底都是他人的观念,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也许。”
但木儿心里坚信,自己和丫头的爱情,是真正的爱情。木儿对丫头的给于,还有丫头对自己的赠于,从来没有渗夹着任何条件和因素,没有附加任何令人不快的情绪。
这份情感,就如丫头一样,是那么的纯美,是那么的朴质无邪。
“这是当时我在立交桥上跟你说的话,今天之所以再说一句,只是想对你说。”木儿话意一顿,“你仍然是一个失败者,一个懦夫。你若是只管逃命,你尽管逃。我并不阻拦,我鄙视你的不敢面对,”
说到这句,木儿突然弯腰提气,对着断龙石拼尽全身力气咆哮到:“你这个懦夫!!”
木儿的这句怒吼也循着李天华那句话来时的路,瓮声瓮气的传了进去。透着急切愤恨的喝骂声,震得本就空间不大的断龙洞一阵不绝回响。震得一只一直隐在黑暗里的纤白细手,紧紧攥着不放。
“我不是懦夫!”
正处在气极癫狂的李天华,就着木儿的咆哮余音,立马吼回一句。
……
木儿全身的力气经过适才全力一吼,已到透支的地步。眼花目眩的时候,从外头急急赶来的李国重稳稳扶住木儿的手臂,要不木儿早就跌倒在地了。
“殿下,你没事吧?”
木儿摆了摆手。
李国重对着石门义正严辞的说道:“长青侯,快些出来,你若是降了对大家都有好处,如若撕了脸,大家都不好收场!”
李国重脸上稍稍粘着一路急赶而来的灰尘,声线并不洪亮,但却透着锵铿有力的正义气度。这种长年处在警检第一线煅造出来的力质,还真是没有人能轻易拥有。
显然,李国重把里头的李天华当成罪犯来说教。
断龙洞里的气氛忽然一缓,渐冷空气仿佛正在慢慢回温。这些,都是因为李天华情绪突然的舒缓造成的。
这让李天华身后胡大壮、张天这伙亲信纳闷不已,两个人,一个人在门的那一边,一个在门的这一边,如泼妇一般,群雌粥粥一样骂得那么凶,怎么转眼之间李天华像是一个没事的人呢?
站在李天华后头的张天有些无解的看着旁边的胡大壮,胡大壮更是困惑无比的转身看了看跟在自己后头的张铭。张铭是张天的儿子,至少在智商方面应该有着张天的遗传才是。世上不如意事者,十有八九,张铭明显也是丈二摸着头脑。
确切的说,李天华此时有些过分的镇定,这份镇定里,如若仔细看看,还带着些些得意。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深谋远虑,总是必要的。
门外,正扶着木儿的李国重突然发难,他掏出一把短匕横在木儿脖子上,喝道:
“让开!!”
当李国重冲着周遭所有人喝止时,漕运总兵李三才傻了眼,手下所有的人也傻了眼。
当场能保持正常的,也只有劫持人质的李国重,还有被劫为人质的木儿。李国重之所以能保持冷静,纯属于他的有备而来。但是木儿能在突如其来的变故前,保持难能可贵的冷静,却是弥足难得。
门内的李天华脸上一反当前紧绷,嘴上咧出一抹浓浓笑意。满有意味的说了一句:“小子,跟我斗?姜还是老的辣。”
“让开!!!”李国重看着层层围在自己周围的兵士,心里早就急成乱麻,有些守不住方寸,不由得加大音调,大声喝阻。
木儿是谁?木儿是当今大华尊贵无比的三皇子。嘉德皇帝正倍以隆宠的三殿下,哪说是意外身亡,就是身上伤了一丝半点,李三才这颗项上人头,势难保有。
李三才并没胆量让李国重挟着三皇子离开,三皇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掳,被杀。自己万万难辞其咎,亦是难逃一死的下场,如今之计,只能咬着牙不让李国重得逞。
李三才非但不退半步,一只手反而在背在身后做着手势。叫了更多的兵士前来,把李国重前前后后,围了个水泄不通、滴水不漏。
“让开!!让开!!!”
十月份的秋日,本就燥热几份,更何况这时正当午后。城场四处围有高墙,并无凉水习习。一会儿的功夫,李国重的额头、鬓角还有脖梗处慢慢沁出汗水,泌出的汗水又慢慢蜿蜒成一条小水线,缓缓流下,有的滴在衣领,有的入了胸前,浸湿一片衣料。李国重从来没有预想过,紧张也能出汗。一想到紧张,身上徒然又凭空冒出许金汗珠。更加紧张!那汗株里夹杂的热意散去的也快,汗意一下子变凉,变冷。
这是冷汗!
李国重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如此牛x。用一把不到手长的短匕,居然把大华第一天宠的三皇子给绑了!
相比于李国重的紧张,木儿显得一点也不紧张。这处异常镇定的表现,让李国重油然而起一种错觉:要不自己疯了,要不他疯了。
木儿现在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脚下,很有灵性的抱抱像是明白自己主子此时的外境,嘴皮露呲,已经有些尖利的犬牙绽放着森森白色。接边不断的扑到李国重小腿处,意图死咬不放。可惜的是,每每眼看大功告成之际,总是被李国重一脚踢开,功败垂成。
看着抱抱一次又一次扑上前,一次又一次的挨踢飞远,一次又一次忍着痛,毫不气馁的重复着扑上。木儿突然有些眼热:“笨蛋~”
这个词不知道说的是抱抱还是李国重,反正李国重看向木儿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处在了。
他看着越来越多的大华士兵向这边围拢过来,不由得恼怒:
“让开!!!”
手上一使劲,短匕轻轻一抹,木儿脖子上轻轻开了一道伤口,红艳血水从压在颈肉处的刀身上慢慢流出,映在刀片和刀光处,别样红!
层层围在李国重身遭3米远的无数双眼睛,一齐看着这一幕当众放血的情形。就好比,一只狼嚼着一只羊腿,一边问白羊,再尝尝你的心好不好?这种怵景任谁看见了,都有些害怕。
“让开!!!!”
在一番动作的铺垫下,这句话显然更有威慑力。
“咳~”木儿喉节有些艰难的上下一溜,极为不顺的换了一口气,面上仍有微笑的对李三才吩咐道:“让开吧~”
漕运总兵李三才仿佛看见一只白羊,对着一只正在嚼着自己肥腿的灰狼说道,‘我的心已经烤好了,来吃吧~’
李三才不能确定的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默默的打了手势。水泄不通人墙里慢慢开了一条小口,有些不甘,有些不愿。
李国重一只手狠而有力的扼着木儿的劲胸处,一只手死死的攥着一把尖利匕首压在木儿脖间大动脉处。搡着木儿往开口处一步步的挪着,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下的抱抱终于趁着对方不备,一口咬住李国重左小腿处,死死牢牢的咬着,死也不放。深处喉传来若有若无的低咆嘶叫。
终于,李国重挪到了那道断龙石门外,眼盯着不断逼近的无数兵士,背着石门,小心翼翼的抬起右脚,在石门上敲起一快三缓的暗号。李国重已然汗流满面,脸上的眉眼处,已是湿精精一片,上身的那件白色衬衣,像是刚出了水一样,贴在身上,隐隐透晰出内里的肤色。脸上表情更是紧缩成一团,嘴上咝着气,左小腿下那只紧咬着不放的畜生咬得还真不是一般的用力。
若大的城场上,黑压压一片的大华兵士,冷鸦鸦盯着执刀靠门的李国重。就像是一片无边黑海云波,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岸边那一方白石一般。
漕运总兵李三才虎目眈眈,手下几千人漕运兵士杀意尖刻。
“轰轰~~”
万斤断龙石门恰在这个时候驽钝却有力的向上升起。
李国重扼着怀里的木儿,拖带着脚下仍在紧啃着不放的抱抱,慢慢退入断龙洞。
断龙石在李三才一众人还没跟上的时候,居然极为灵活的落下。落下的速度极快,断了李三才随后追进的想法。
正在李三才愁叹的空档,一块硬物从快要紧闭的间隙里,堪堪滑了出来。
那是木儿在呼气极为不畅的情景下,趁着李国重视界不适的一瞬间,踢出的。
是什么呢?
第134章 阳光,花一样绽放
ps:铺得太大了,估计还要一章才能解释清楚。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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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场上静悄悄一片,漕运总兵李三才脸上的冷汗涔涔如雨下,两只大眼死死瞪着紧闭的石门不语。
李三才这一任漕运总兵与任何一任过往的漕运总兵,都大有不同。李三才是大华历3015年嘉德皇帝钦点的武壮元,关键的是,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表明李三才与当今皇帝的关糸非同一般,不是心腹手下,便是忠君能臣。
自己被嘉德皇上发配到江北漕运大营任漕运总兵,一做就是20多年。在他人眼里,自己的职责就是看住漕运上来来往往、南北互调的国需物品,确保它们的安全抵达。可是谁又知道,自己之所以让皇上委派到江北这么一个临江地域,是因为嘉德皇帝同时还许了他一件更为重要的差事。
“在关键时候,要护住幼主周全!”
李三才很明白这句话里头含有的份量,如果圆满完成这项任务,自己这些年在江边日日眺着远处孤船,夜夜抬头呆呆瞧着满天星的日子,将会化为圣上加倍的隆宠!
这是一件很划算的差事,但是付出的同样也很多。
已经10分钟了,李三才这个武功发达,文思亦不慢的表面粗人,终于被时间煎熬到发疯边缘。
想来可笑,20多年的时间咬着牙关熬过来了,区区的10分钟,任李三才再强的心志,居然顶不住了。
李三才眼巴巴看着岿然不动的断龙石,双目望眼欲望,心里坐困愁城。迈着耐不住煎熬的大脚,左右来回急踱着快步。
圣上没有质疑他的忠臣,圣上没有质疑他的爱国,圣上没有质疑他的能力。但是这回要是把事情办砸了,忠臣爱国,能力卓越,这些好词眼在圣上眼里,如过眼云烟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不复存在。
想到这些,李三才左右来回踱得更疾,心也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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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龙洞里很冷,但李天华的投注出的眼神却很热,很炽。这种烧人的炽热,像是一种能把他人灼穿的能量,一直凝视在木儿身上。
“我没有逃跑。”
李天华独独看了木儿10分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但其中内含的潜意,让人咀嚼起来,却很深远。
洞内真的冰,无处不在的冷意,像是夏日骄艳热力一般,炙在木儿身上,一转眼的工夫,木儿那张虚弱发白的脸儿,渐渐泛出淡淡青色。唯一让洞里所有人不解的是,木儿那张青脸上居然还是保有着淡淡笑意。
这份淡淡笑意犹如寒冬腊月里,开苞怒发的腊梅,这抹苦寒而来的笑意,没有人能猜透它是如何而来?为何而来?
所以它很诡异,显得与洞里气氛格格不入。
因为格格不入,所以李天华觉得很不舒服。
很不舒服的原因,是因为木儿完全没有当被掳者的自觉。
当今大华的三皇子、三殿子这时应该向自己屈服,讨饶。
但是,他没有。
他居然没有!!没有!!!!
这让李天华很愤怒,积压了满腔的愤怒。
李天华倏得站起身,几步之间冲到木儿面前,身后带起的阴风让人不寒而栗。像是发了癫疯一样,死死提着木儿衣领,狠狠的提着:
“为什么你要笑,我不许你笑,你不要笑。我不是失败者!不是!!我马上就可以杀了你,把你放在油锅里炒着,再炸,炸!一直的炸!哈…哈……”
李天华像是得了痴狂病一般,拼命的摇着近在咫尺的木儿,极尽病狂。
木儿带着轻蔑的笑意淡淡地看着李天华:“我在笑你,你失败的太彻底了,叫你有种不要走,你还真的不走了。你这个傻瓜,呵~”
木儿这句话彻彻底底的让李天华抓狂到发疯边缘,李天华狰狞着脸,眼光狠鸷的看着木儿:
“不准笑。”
“不准笑!”
“不准笑!!”
……
木儿仍是淡淡的笑着,看着眼前的李天华,像是一个孩子,让人抢了心爱的玩具,情绪失控近于崩溃。
木儿脸上那种若有似有笑意,在李天华的眼里不断的放大,那笑意里,有着无时无刻的轻视,有着无时无刻的嘲弄,有些无时不刻的鄙视。
李天华的双眼瞬刻之间变红变赤,低下身在昏暗的地上一阵捉摸,嘴里咕哝有辞:
“叫你笑,叫你笑,叫你笑…”
一会儿的工夫,李天华起身,看着木儿,翻出一块石砖向木儿头上拍去。
“我叫你笑!”
“噗~”一声极为沉闷的响儿传了出来。
“啪~啪~”壁上的老油灯,传来时有时无的炸油清响。
石砖掉地,木儿的额头上慢慢渗出一条血迹,然后慢慢又流出第二条血痕,第三条…最后成了一片。
木儿觉得自己的视线慢慢有些模糊,有些恍惚,先是左眼的视界变得异常鲜红妖丽,再后来是右眼。那是血水漫住了他的双眼~
一直藏在宽大蓬下的那双纤细嫩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指甲嵌入肉里。
“小姐!”脚步刚要冲出人群,却被人悄悄拉住。
前头有意无意的几个人故意靠得很紧,让她冲也冲不出去。只能忍住心里的怜惜和辛楚,痛苦地低下头。
木儿强忍着头上的钻痛,看着已经走到李天华身旁的李国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是你手下?”
李天华拍拍残留在掌间的石屑,得意的督了一眼立在身侧的李国重。
“他是我的侄儿,哈!哈!!”李天华觉得单单陈述这件事实并不足以表达他的快意,于是仰头大笑几声。
止住大笑,继续得意问到。
“怎么样?你没有想到吧?”
“确…实…没有想到。”李国重扼在自己脖梗处的手除去后,木儿觉得呼吸顺畅许多,但还是有些不适应,不由得咳了几声。
“看来,这些布置你花了不少的心思。”木儿认真的沉忖道。
“哈,那当然。”李天华两手夸张的在半空中一划,“我一个外来侯爵,根基远远没有大华当地势力稳固。除了扶持自己的人外,别无他法。”
木儿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