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为何还要如此做呢?’
  陈贵生在思考这件事背后的含义,那狼狈不堪换了衣衫之后,姗姗来迟的熊大发却是憨声道:
  “明府,我要入股,我愿意拿出三万两白银,以为入股之资!”
  刚才的狼狈,被人戏弄的愤怒,全被守财奴熊大发给抛到了脑后。
  棉布作坊啊!
  他家的庄子上,现在那些庸农都是‘光棍汉’,女眷们全都去了作坊里干活了。
  甚至,还有人舍弃了租种田地这个天生的穷人职业,携家带口的跑去作坊干活。
  由此,足见棉纺作坊的利润之厚!
  熊大发满脸的欣喜,棉纺作坊招募入股,这可是一件好事啊!
  “三万两白银?”
  张思源嘴角勾起:“上个月单单是纺纱作坊的利润,便是一百二十七万四千五百两银子,你这三万两,怕是连一股都买不到呢!”
  熊大发一楞。
  棉纺这边很是赚钱,这是他早就确认的事情,若不然,今岁陛下也不会下令孕育了足够百万亩棉田的秧苗了。
  但是,就算是想破了脑袋,熊大发也想不到,单单一个棉纱产业的利润,便到达一百多万!
  “这,怎么可能?”庞德渠豁然站起。
  老天,他就算是变卖了田产、房屋,怕是也不过十来万银子啊!
  张思源不疾不徐道:“陛下麾下,棉纱作坊一百三十七座,单单工人便有两万多人,这还不算棉纺作坊、成衣作坊,以及其他作坊的工人呢!”
  “一个工人我们开出的月奉,最低都是一两银子,若是人均赚不到五六两,敢问一声诸位老爷,你们干吗?”
  听到张思源的话语,众人脸色大变。
  尤其是那些以种地为主的土地主,更是满脸的震撼。
  他们名下的土地,一亩地扣除了上缴给朝廷的赋税之后,也不过赚了二三十斤麦子罢了。
  换算成钱财,也才五六十枚铜板而已!
  南阳这边甚少水田,九成九都是旱地。
  一年两熟还要休耕的旱地,单季亩产不过百十斤粮食而已,这才不过几百枚铜板。
  还不说要扣除了赋税、种子、人力、土肥、以及对农民威胁最大的旱涝灾情。
  一个劳动力,纵然整天都在田地里劳作,顶多能够耕种二十亩土地,一年的毛收入才十几两银子。
  若是真正落到口袋里的——扣除口粮、地租、种子之后,九成九的农民,一年一两银子的纯收入都没有!
  田地多贱啊!
  北方旱地,一亩地两千枚铜板,就能大量收购。
  但是,民间的百姓,却都以租赁地主土地为生。
  老百姓为什么买不起田地?
  难道真的是地主都是周扒皮?
  别开玩笑了,人家是被冤枉的,半夜鸡能叫,人却看不到,去田地里干嘛?锄庄稼苗吗?……
  就是因为小农缺乏对抗天灾的能力!
  真正种地的老农,都知道一句顺口溜:“龙年不收花,蛇年光塌塌。待到马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