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什么话,我家公子教你做什么,你只管照做便是,银子又不少你一分,你操他娘的哪门子心!”
周阿斗扭头看了看突然变得凶神恶煞的阿武,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想了想,于是来到车前,探身将他的闺女从车上抱下来,转身就要将她交给江边一个相熟的船工,却不料直接被孟远给拦住了。
“周掌柜,收起你的这点小心思,不要以己之恶度他人之善。”
“这几日下来,你又不是刚出道的雏儿,不信你一点好坏都分辨不出。听我的,还像前几日跟着我们转悠那样,我们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你只管赶你的大车。”
“实话对你说,这江南,本公子已经不想再转下去了,你的车我也不想再租下去。不过你放心,说好的银子不会少你一分。”
“今日你只管将我们送到江边无人处,就是你说的这个下游没有人烟的荒滩之地,这笔买卖,你就到此为止了。”
周阿斗想了想这两三天以来的相处,虽然心里还是疑虑重重,但他自己左右也没有什么随身贵重财物,除了骡马与大车之外,他们若是起了歹心拿去也就拿去了。再说了,这主仆二人,也就看着像护院的这个凶汉面色狰狞了一些。
这个少年公子,倒是白白净净温文尔雅,怎么看也不像坏人!
罢了,这半辈子自己遇到的坎儿还少吗,真要遇上了,也不差这一次……
周阿斗默默地又将自家闺女放回车里,附耳对她安抚了两句,跟着跳上车,取下车辕上的鞭子,也不管阿武上不上来,嘴里驾驾了两声,赶着大车向下游驶去。
几个与他相熟的船工,见状愣了愣,跟着吆喝起来:
“阿斗,阿斗,江边风大,你、你也不怕被风给刮着了?”
如此明显的暗示,却只让周阿斗扭头瞅了一眼,便又一声不响地闷头赶起车来。
很快,大车在崎岖不平的江堤上,摇摇晃晃停了下来。
“吁——”
周阿斗收紧缰绳,让车头已经跑出白气的大骡子彻底站定后,扭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孟远,嘴里道:
“孟公子,已经跑出了十多里地,再往前,可就真的没有一点人烟了,你看——”
孟远点点头,起身站在大车上四处眺望了一番,发现这里不远不近,不偏不倚,正好处在荒无人烟与万家灯火之间,于是跳下大车,第一次对周阿斗直呼其名地挥手道:
“周阿斗,本公子知道你从前肯定是一名官军,而且还是登莱水师。你不用惊讶,更无须继续装下去,现在揭穿你身份,自然有你的好处——”
“给你两个选择,就在眼前,认我为主,我让你重新做回到水师,你有什么本事,我给你什么本事的位子和待遇。”
“如果你觉得匪夷所思,本公子随身没有带银子,但给你的却是比银子更难得的抢手之物算作租车之资,你拿上它们只管自行离去便是。”
说完,孟远也不再掩饰,直接探手入怀,摸出一堆快餐面、午餐肉甚至还有一把专门给他闺女的糖果,放在了大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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