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有杀气……】
我眉毛一挑:“欧阳先生,好没诚意!我已经帮了你天大的忙了,难道你却不自知?”
欧阳笑了笑:“哦?你已经帮了我什么忙?”
我心中已经想通了所有的关节,此刻说来,底气也足,大声道:“今天的事情,本来和我没任何关系!哼!沈山自己识人不明,被叶欢渗透进了自己的组织。二当家勾结了叶欢,刺杀沈山。沈山虽然聪明,但是对方是有心算无意,沈山怎么都死定了!今天的事情,我在场,或者不在场,结果都是一样!就是沈山必死!欧阳先生,这个你承认么?”
“有理!”欧阳点头。
我又冷笑一声:“对我来说,我碰巧遇到这种事情,背了这个黑锅,自然是倒霉透顶!但是对欧阳先生或者青洪来说,却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怎么讲?”
“哈哈!”我故意笑了两声:“欧阳先生还在装傻么?今天的事情,如果我不在……那么二当家此刻已经把整个上海的人字头都控制出了!不到三天,这上海的人字头的青洪,就要改姓叶了!!倒时候,青洪损失了一个地方的分掌柜的势力,而叶欢多了一个臂助!谁受损失,谁得意?欧阳先生,你以为呢?”我看着欧阳的脸色,飞快的继续道:“可是偏偏我也在那里,阴差阳错,二当家被我干掉了!结果呢,沈山固然死了,但是叶欢的棋子也死了!现在叶欢虽然杀了沈山,但是他策反沈山手下势力的谋划。却等于已经失败了!青洪损失了一个沈山,自然可以另外派人来上海主持局面,总好过整个上海的人字头都倒向叶欢吧?如果不是我……哼哼,现在的局面,更糟十倍!”
欧阳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笑:“罢了罢了!这事情。我帮你办了。明儿我就发话出去,帮你脱了这个黑锅就是了。”
我倒是有些意外了,难道就凭我几句话,欧阳就不准备敲诈我了?原本我还准备了,欧阳必然会提出什么条件地。
欧阳看着我的脸色,不由得一笑,道:“今天幸好我和你见了一面……你这人倒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年轻人了,虽然缺点诸多。但是必成大器。我今天如果狠狠的敲了你一笔,将来说不定会被你记住了,迟早一天只怕会连本带利的敲回来。与其这样,不如卖你个人情好了。”
顿了一下,欧阳继续道:“当然。我也不会半点好处不要。这样吧,你传几句话回去……”
他似乎想了一想,缓缓道:“我也不瞒你。沈山的确是暗中倒向了我,但是。我在沈山的手下,还有棋子存在。现在沈山虽然死了,但是他地这盘子势力,早晚还是我的。这上海么,天、地、人,三个堂口,我已经占了其中两个了。天字头的地盘,我是不敢想了。不过能在上海占了三分之二,我也满足了。我求你的事情,也是简单……沈山一直都在给大圈暗中做事情,我是知道的。今后呢……”
我皱眉:“难道你要大圈全盘退出上海?这事情,我可不能答应,也做不得主!”
“不是不是……”欧阳笑了笑,道:“坦白说吧,如果我能把青洪在上海的天地人三个堂口都收了。那么我自然第一个就会想办法把大圈赶出上海!我睡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哼哼!不过呢,现在上海还不是我的。天字头的老大,还占了一块地盘,从前我们三家平分上海,三家地存在,维持了一个平衡,谁也不敢轻易的动谁……但是现在,只剩下了两家,只怕人字头一倒,剩下我们两家天字头和地字头,在上海就会开始斗了。我现在却不想和天字头翻脸。所以,大圈进来,我倒是乐意的,上海这地方,遍地都是发财的机会,一家是绝对吃不完的。多一个大圈进来,却能让我和天字头继续保持平衡,我却是愿意看见地。”
“那你的意思……”
欧阳笑了,他笑得仿佛很随和:“你帮我传几句话给大圈的人……大圈在上海的生意,照旧吧,不过我提出两个要求:你们大圈在上海地买卖,我不插手,但是过境可以,转手可以,却不能在上海设立据点!你们大圈的买卖,军火也好,走私也好,毒品也罢,上海是个港口城市,进进出出的,我都不管,但是如果大圈敢在上海坐地开堂!那就不怪我欧阳不给面子了!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百我杀一百!”
我点头,原本也应该如此。否则的话,以欧阳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以轻易的让出地盘让大圈进来?引狼入室的事情,欧阳可不会做的。
他只是需要一个大圈地名义上的进入上海,这样可以使得天字头的青洪和欧阳手下的人字头的青洪之间,多了一个第三方的势力,作为缓冲地带,保持和平而已。不是真的会让地盘出来给大圈。
我明白的。
“嗯,第一条我明白了,你说地第二条呢?”我看着欧阳。
“第二么,也不难。”欧阳淡淡道:“以后大圈在上海地生意,我做保!保你们安全进出,如果有些许小麻烦,我也能顺手给你们解决了……不过么,不管你们做什么生意,赚多少钱,我欧阳要分一成!”
我霍然变色,当即就站了起来,斩钉截铁道:“这绝无可能!”
欧阳神色不动,依然坐着瞧着我,我阴着脸,缓缓道:“欧阳先生,您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怎么说?”
“哼!”我不悦地哼了一声,沉声道:“所有大圈在上海的生意,您要分一成……嘿!就算是收保护费。收过路费,也没有这般多的!而且……”我咬牙道:“我陈阳在上海的公司,娱乐事业,还有我刚刚买下的深蓝娱乐,进出口地生意……算起来,我陈阳也是大圈中人,我的这些生意,欧阳先生就单凭一句话。每年要拿走一成,别说我不同意了,就算是我手下的兄弟,也绝对不肯干的!这世界上只怕没这种道理。”
“啊……这倒是我忘了说了。”欧阳眼看我动怒,却丝毫不介意,笑了笑,伸手扶了一下眼镜,微笑道:“我说的分一成嘛。你陈阳的合法生意自然不算在其中的。老实说吧,陈阳,你做娱乐生意,做娱乐公司,或者你的那家华星进出口公司。还有那些正当地合法的生意,进出口也罢,投资也罢……这些我都不插手。我也不过问。我说的是……所有的非法生意,我要占一成!你明白么?”
“哼……”我依然不悦的哼了一声。但是语气却不那么强硬了:“那么……走私呢?”
欧阳笑了,他缓缓的又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抬起眼皮看着我:“陈阳,我知道,你的那家华星公司,肯定有走私生意的,对吧?整个加拿大西海岸地走私生意都说归你控制的,你在这里设立的这家华星公司。如果不做走私,那么才叫奇怪了!但是你要明白,这里不是加拿大,是上海!青洪在上海根深蒂固多年了,就算是国内的大圈也只能暗中在这里把一些生意转手进出而已,不敢明目张胆的插手上海滩!”
顿了一下,他抬手指了指面前地茶杯:“坐下吧,生意么。总是一句一句的谈出来的。何必这么着急……唉,年轻人。毕竟还是少了几分沉着。”
我皱眉坐了下来,却不碰面前的茶杯,仔细思索了一下。欧阳只是用炯炯地目光看着我,也不说话,就等着我。
“好吧!”我缓缓吐了口气:“但是分一成,那是绝无可能!价钱么……按照国内的规矩,我交保护费好了。”
“哈!”欧阳忽然朗声一笑,看着我:“陈阳啊陈阳……你当我真的在乎这笔钱么?”
他眉毛一扬,淡淡道:“你可知道,原本沈山暗中当大圈的代理人,他拿多少好处?我告诉你……沈山给大圈做事,大圈在上海的货物过境,每笔生意,沈山就要分一成!到了我这里,没有抬价格,还答应一切照旧,这样的条件,你只要把我的话传了回去,大圈里的人,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拒绝地。至于你……”他冷笑道:“陈阳你刚来上海,你的那家华星公司,能有多少走私生意去做?一年就算你能在这里赚上几千万,我分一成,也不过几百万……我欧阳,会在乎一年区区的几百万么……”
我心里一动。
的确,以欧阳这种身份的人,他会在乎一年几百万的收入么?以他这样的身份地位,恐怕随便赌钱一个晚上,输赢就不止这个数字了!
“规矩是最重要的。”欧阳淡淡道:“整个上海地非法生意,向来都是归青洪地!不管是哪个字头,但是都必须挂的是青洪地招牌!换了你陈阳,在温哥华的时候,如果有外来的组织要在温哥华开堂口做买卖,你会放他们进来么?哼!你自然不会的,那么现在,你陈阳从国外回来,来到上海,就要在这里做生意,难道我们青洪就得敞开大门的恭迎你?如果说道理,只怕天下也没有这个道理的。”
我默然。
的确,欧阳说的很有道理。按照道上的规矩,我这样的做法,其实就是“捞过界”了。别说人家收我一成的保护费,就算他青洪和我翻脸,立刻和我火拼,把我的生意赶出上海,那么传出去,也是他们占道理。
“好。”我点头:“我把欧阳先生的话传回去,如果大圈上面没意见,那么我也没意见。以后每年,我就花钱买路好了。”
“不错不错,正是这四个字‘花钱买路’。”欧阳笑道:“钱么,你我都不会在乎这点小钱。可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件事情,别说是几百万一年了,就是几百块一年,也是该争的,我也绝不会妥协!规矩当头,如果坏了规矩,以后我就没法当东家了!”
我默然。
其实我损失也不算多少。因为我回来国内来,原本就没打算做太多的非法生意。和吴刚方面有了约定,我回到国内,更多的是把手里的资金投资出去,走正道赚钱,或者说……漂白!
走私多少会做一点,但是毕竟不会太多,算起来,如果只是把非法的生意每年分一成出去。也真没多少钱。但是却能换来暂时和青洪地平稳关系,也算值得了。
和欧阳的初次见面,谈了这么久,总体看来,我略吃了一点小亏。但是大的局面上,基本还算是平分秋色,至少解决了我背黑锅的问题,而且欧阳也不得不放了大圈在上海进场。谈完了之后。也算是各自都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我饮完了面前的最后一杯茶,然后我们就准备离开了。我忽然发现,刚才的这一番交谈里,欧阳虽然从头到尾都在操持茶道,可是他却连连给我斟茶,自己却始终一口未喝。我不由地侧目道:“夷?难道欧阳先生自己不喝么?”
欧阳叹了口气,笑容平静,淡淡道:“我这手。今天刚杀了人,沾了杀气,泡出来的茶难免就味道不净,我这人喝茶最是挑剔,故而不饮。”
……妈的!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
晚餐倒是很简单,我和欧阳还有乔老头三人倒是说说笑笑的过去了,淮扬菜的顶级大厨师烹饪出来的美食自然是精致,加上两壶小酒。三人对饮。气氛倒也融洽。
欧阳酒量甚豪,几乎是酒到杯干。喝了十几杯之后,依然面不改色。最后倒是乔乔的父亲哈哈一笑,道:“酒不可多饮,否则喝得晕了,这晚上的牌可就打不起来了。”
我虽然不太会打麻将,但是这种场合,一个是乔乔地老爹,一个是青洪的地字头大东家,他们说打牌,难道我能不打?
更何况,又把杨微找了来作陪,四人打了一个晚上的麻将,我却输了六十多万出去。让我奇怪的是,乔乔的父亲似乎对我已经手下留情了,欧阳先生也很少赢,倒是杨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