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成器多了。当年对付冯国璋时,督军团便是以倪嗣冲为先锋。
倪在病危中,段想派段芝贵继任安徽督军,徐世昌则主张起用淮军老将姜桂题。
徐段意见既不统一,老徐遂决定倪嗣冲一天不死,便一天不开缺,也不补人。
七省联盟中充当先锋任务又落到吴佩孚头上,吴在一九一九年秋天起,就一再电请撤防北归,北京政府一直置之不理。
一九二零年一月十七日,曹锟转到北京一封吴佩孚坚决请求撤防的电报。
电报首先陈明“于役湘省,两载于兹,迭请撤防,未承允准”,接下去就强调直军全体将士久戍思归,和积欠军饷的困苦情况。最后则沉痛地说:“北望叩首,涕泣哀恳”八个大字。
吴这电报是先打给曹锟,请曹代转。曹嫌吴电报太平淡,又在电尾加了两句:“战死者既作泉下之游魂,生存者又作异乡之饿莩。”
北京政府接到曹的电报(17日),老徐不开口,靳云鹏则向段请示,段也一言不发,于是靳云鹏也只好闭口不言。
一月三十日,南方军政府秘密接济吴佩孚开拔费六十万元,先付三十万,其余三十万留待开拔时付清。
吴佩孚要撤防北上,对皖系来说是绝对不可接受的,段祺瑞决心阻止吴军北归。
二月中旬,段指使河南部分军人反对河南督军赵倜。又借口赵倜纵容他的兄弟赵杰卖官鬻爵,引起民忿,逼迫靳云鹏撤换赵倜。
赵倜在河南干得不好是事实,可是段采取这一行动,完全是另有企图,他看到的是河南地理位置的重要。
吴军撤防北上,河南是必经之地,赵倜所指挥的“宏威军”本属淮军姜桂题系统,不见得听赵倜的指挥。段拟派内亲吴光新继任河南督军,并派安福系众议院秘书王印川继任河南省长。
段一面催促靳内阁发布河南易督的人事命令,一面密令吴光新将长江上游的警备军迅速开到信阳,准备与河南内部的反赵军联合行动。
用人之时,拉人还来不及怎么能打呢?段的这一手实在是败着,因为这样一来,反把赵倜迫上梁山。赵倜在直皖两系斗争中本是采取中立,现在被逼无奈参加了反段阵线。当他获悉段派吴光新来吞吃河南,他便调赵杰和常得胜等部集中京汉路南段,拉开架势,拒敌于“国门”之外。
于是七省联盟又加上了河南,变成了八省同盟。
二月二十三日,吴佩孚发出通电,反对更动豫督。
电云:“疆吏非一家之私产,政权非一系之营业。安福跳梁,政纲解纽,穷凶极恶,罄竹难书,稍有血气,咸不欲与共戴天。……吴光新现为长江上游总司令,何又得陇望蜀!似此野心勃勃,不夺不餍。法纪荡然,人人自危。……政府近年来举措设施,无一不违反民意,全国所痛绝者则保障之,全国所景慕者则排挤之。顺我者存,逆我者亡。举满清所不敢为、项城所不肯为者,而政府悍然为之!曾亦思武力权威,较满清、项城为何如?全国之大,能否为一系所盘据;疆吏之多,能否尽为一党所居奇;兆民之众,能否尽为一人所鞭笞!以若所为,求若所欲,徒见其心劳而日拙也。……恳我总统、总理勿为安福所利用,立饬吴光新军队仍回原防,并宣示决不轻易赵督,以弭战祸。”
赵倜本与吴佩孚本毫无关系,现在吴却为他发声,内心自然对吴感激涕零。
三月四日赵有电表示感谢,内有“昨得吴师长电,传诵欲涕”之语。
其实吴并不是想帮赵,只是怕段的嫡系拿到河南,自己北归的路受阻。
二月二十六日北京国务会议通过了任命吴光新为河南督军,王印川为河南省长案。
内阁送请总统盖印时,徐世昌只同意改派河南省长而不同意更换河南督军。他自称久居卫辉,也算得是一个河南父老,决不允许因更动督军而使河南人民惨遭战祸。
靳云鹏把徐不同意情形去报告段,段大为光火,当面骂靳:“没有用的东西,你怎么当的国务总理?”
夹在总统和段祺瑞之间,靳云鹏处境越来越难,他虽善于各方游走,但现在是寸步难行。民国九年二月二十九日,靳又一次提出辞呈。
三月一日安福系借机发动倒阁,电请王揖唐迅速回京主持这个运动。
这时安福系为了拉拢徐世昌,表示可以同意过去徐世昌所提周树模来组阁。
徐树铮也郑重地向老徐表示:“如果周朴老组阁,树铮愿意担任陆军总长,帮助总统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