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中剑神情严肃地回答,“只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为什么要写那本书。”
“我也不知道,当我看到那个手抄本时,是在我刚入学的时候,就吓坏了,因为虞小湾的名字都是指我姐姐。”
“虞小湾是你姐姐?就是前年在瑚宁出事故的虞小湾?”
“是的,她是我小时候相依为命的姐姐,她真名叫林思嘉。”
“为什么虚构的一部小说里会有她的名字?”
胡中剑难解这道谜团,她们中有一个是林思嘉的猜测他早就设想过,可当听到龚雪寄认可了真人存在的事实后,还是十分震惊。
“这得从我的身世说起,我的外祖母叫虞瑟苓,是解放前著名豪绅的小女儿,解放前夕,上女子师范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人叫林萧,后来那个人秘密随国民党去了台湾,她一直寻找那个人的下落,由于两人的爱情至深,外祖母始终等着他能回来。直到六十年代初林萧展转从印度回到祖国,两人才意外相逢,那时外祖母已经三十岁,一直没有嫁人,两个有情人终于结婚,婚后生下了我的妈妈,由于担心林萧的背景将来会有不测,就随母亲的姓就叫虞小湾。
文化大革命开始,有一天外祖父林萧突然被带走,以后就神秘的失踪了,外祖母也进了监狱,罪名是反革命间谍罪,据说两人都被革委会秘密处决了,留下了孤零零的我妈妈虞小湾。
我妈妈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没有亲人照顾她,因为虞姓家族在解放时大部分都跑到台湾,有几个罪大恶极的被政府枪毙了,只有我外祖母是进步青年,才和虞家划清界限成为新中国的进步青年,但是,她死后,妈妈没有地方可去,妈妈虞小湾受尽了没有亲人的凄苦,但是,凭借她的天分和毅力,在孤儿院里是最懂事们的孩子,后来上了中学,不久就受到一个神秘人的资助,考上了师大美术系,就在我们系就读
第87章: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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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她的幸福应降临,可不幸的是,人生的灾难才刚刚开始。在读大学期间爱上了一个传说是她爱慕的一个很有魅力的讲师,他那时是个有妇之夫,但是,还是经不住他的诱惑,后来就怀了孕,就是我姐姐,因此被学校开除,对于我妈妈,那是个悲惨的日子,遭遇更凄惨。被开除之后,那个人害怕这件事闹大影响前途,就她生下姐姐之后去找他的时候拒不承认与我妈妈有过关系的事实,更不承认孩子是他的。因无力抚养孩子,倍受欺辱的我妈妈后来郁闷成疾,差点患精神病,就在姐姐几个月大的时候企图自杀,幸亏有个年轻警察相救,她活了下来,那个警察他姓龚,也就是我的爸爸,我是在他们结婚后生下的女儿,这样我就有个小姐姐。
我妈妈和爸爸很相爱,爸爸没有让我姐姐跟随他的姓,妈妈给她起名就叫林思嘉。我出生后,叫龚雪寄,爸爸说我妈妈很像那个时候的电影明星龚雪,希望我比明星还漂亮。但是,神秘的厄运对于我妈妈并没有结束,我记得有一天,他们夫妻突然都消失了,我和姐姐哭喊着去找他们,可始终没有找到,我们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不要我们,就那样没有任何征兆地走了,我只记得,在我的家来了很多警察叔叔。
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记忆中的妈妈非常漂亮,爸爸也很英俊,他是位做秘密工作的警察。爸妈失踪以后,从此我就和姐姐小湾一起艰难度日,没有任何亲属帮助我们,一切都靠姐姐一个人支撑我们小姐妹艰难度日,每月我们的生活来源仅仅是爸爸单位的一点照顾,但那是远远不够的。
我的记忆中就是经常挨饿,可我从来没有哭过,一到晚上我要东西吃的时候,姐姐就把我抱起来,坐在窗户边,给我讲故事直到我睡着………尽管她仅仅比我大三岁,可姐姐非常勇敢,勤劳慈爱,她是我心中最伟大的姐姐,她懂得做任何事情。
看到别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她也经常掉泪,但是她会鼓励我,要像妈妈一样坚强,妈妈还在孤儿院长大的呢,我们毕竟还有个小小家,有一双姐妹能睡在一个被窝里。我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就开始自己做饭,自己买粮了,有时还会去田地里偷点吃的东西。我们相依为命的日子充满苦难,但是,我为姐姐感到骄傲,她很勤奋,从来不怕吃苦受累,经常放学后去拾破烂卖钱给我买好吃的东西,后来她还帮助给人做衣服,挣些零钱供我上学买书买文具,有一个寒冷的冬天,姐姐被一伙流氓打了,倒在马路上的雪地里,是一位善良的老爷爷救了她,他把姐姐背回家,从此他经常给我们寄些钱。
老爷爷还是个美术大师,他教我们学绘画,尽管他不经常来,可我们都感激他,后来我们都上了高中,他还推荐姐姐报考师范大学美术系,就这样,姐姐虞小湾便在几年前成了这所大学的令人羡慕的学生。………”
胡中剑认真地聆听龚雪寄对身世往事的叙述,她们姐妹的苦难引起了这位刚强的男子汉的心灵共鸣,他深情地抱着极度虚弱的女孩,无尽的怜爱使他更加增添了保护者的力量,然而悲凉的心境中也难免弥漫着一团疑云。
“那个老爷爷,你知道他的背景吗?”
胡中剑还是问了一句。
“不知道很多,只知道他好象没有其他亲人,他姓晋,文革前是个著名画家,在文革期间遭到迫害,就干体力活。”
第88章: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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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晋,胡中剑突然明白了,他急切地追问。
“就是你们女生宿舍的老更夫,晋爷爷,对吗?”
“恩,可他不让我们姐妹和外人说,我们能来这里读书,都是他偷偷资助的,他是我们姐妹俩的恩人。”
凄惨和苦难的童年的记忆使龚雪寄好久都哽咽着,但是提到晋爷爷又使得女孩的凄楚表情洒满感激的泪光。可对于胡中剑来说,又等于多了一道谜团。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是位更夫,当然,以前可能是做其他体力工作,这在文革期间是很常见的,他哪里来的资金能资助你们姐妹两个上大学,而且,还不图回报呢?请原谅,我没有诋毁他乐善好施名誉的意思,我只是好奇。”
龚雪寄停顿了一会儿,晃了一下头说道:
“他说落实政策得到了一些钱,他没有别的亲人,就把我们姐妹当作他的女儿看待,所以,他对于我们的帮助我和姐姐都是要报答他的,我们想,等到都毕业了,就把老爷爷接到我们的家。只是,………姐姐在两年前突然辞世……竟遭遇了那样残酷的车祸,……。”
龚雪寄哭得伤心起来,对姐姐的思念和依恋使她再度泣不成声。胡中剑抱着雪寄的肩头,极力安慰。他的心情也很难过,一个美丽的韶华如菁的生命,就那么被一场离奇的车祸夺走,的确让生者心痛,可现在他必须搞清浮在案情之上的悬疑成分。就继续问道:
“那么为什么你姐姐林思嘉到了师大以后,改名叫虞小湾,其实就等于叫妈妈的名字,这是你们自己的意思,还是有别的原因呢?”
这个问题虽然尖锐,可按照解谜程序来说,也是顺理成章,胡中剑期待着。
“是老爷爷的意思,他说他当年认识我妈妈,妈妈和那个最坏的讲师的一段故事,他都清楚。他只是说,这样做只是为了纪念我妈妈虞小湾,她的女儿终于完成了她的夙愿,而且,也会让那个当年抛弃我妈妈的人受到良心谴责,虽然我姐姐不同意,可晋爷爷是我们的恩人,他的话我们都听,从上大学起,姐姐就不再叫林思嘉,而改为虞小湾,不过对于我们的身世和遭遇,他不让我们说真话。”
“哦……这个晋爷爷果然有先见之明。”胡中剑面沉如水,看来虞小湾的命运从上大学起,就已经注定了。
龚雪寄的身世更让胡中剑如坠云山雾海,他不明白虞小湾为什么和丁教授说的不一样,而龚雪寄和姐姐虞小湾又都来到了当年妈妈读过书的学校。
“你知道抛弃你妈妈那个人的名字吗?既然就在师大,我想你应该知道。”
“不知道,如果知道那个可恶的伪君子,我会当面质问他!撕破他丑恶的嘴脸。”
说到那个抛弃虞小湾的教授,龚雪寄流露出愤恨的神情,胡中剑对龚雪寄的身世回忆也不无震惊,首先,她说虞小湾是和那个教授恋爱期间怀孕,还生下了一个女孩,并还曾经在孩子出生后找过他,后来绝望中才去自杀,这和丁副校长对他说的故事差异很大,难道虞小湾后来又背着丁教授又搞了一个男人?这倒是个悬疑之事,毕竟,丁教授只承认他在半年前就和虞小湾分手,……不,那也不对,半年前分手不等于孩子不是他的,再有,龚雪寄也说那个男人是师大的教授,所以,丁教授的嫌疑就最大了。不过,如果丁教授撒谎,那么公安局刑事侦察勘验记录中为什么也说虞小湾那时已经自杀了呢?
既然是那样,又怎么出来个龚警官,此人不仅收留了虞小湾母女,还结婚生女,生有龚雪寄,这里面到底哪个是真实的呢?后来,龚雪寄的爸妈双双失踪,又作何解释呢?
不过,无论怎么说,龚雪寄不至于把爸爸和妈妈的身世说走了形,而且小虞小湾确实也到了师大,而一直照顾她们姐妹甚至还引荐两姐妹到美术系读书的晋姓老人,其真实动机就值得怀疑了。
“你们学校的丁副校长曾经是你妈妈虞小湾的情人,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胡中剑直言不讳地问,他想证实这件重要的事。但是,龚雪寄的眼睛却突然凝固了,她也许从来都没有想到真的会有这个人,
“你说的是真的吗?就是丁教授?”
“是他亲口承认的,不过,他说你妈妈虞小湾先抛弃的他,后来自杀了,他并不知情,死的时候也并没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