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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衣多媚第42部分阅读(2/2)

作者:作者不祥

在我这里水土不服;仙草换给你也无妨,但仙草灵力有限,只怕你吃下去会被反噬。得不偿失的事情还是不要做。”

    “那要是让丁香和仙草认为,它们仍然住在原来的地方,跟着的人也是原来的人呢?”

    雪霓皱起眉头:“直说。”

    殷梨笑得灿烂:“我听说,魔界有种法子,叫做移魂大法,相同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只要小心些,就不会被人发现。躯壳还在,内瓤子换了人做,亲者还是当你亲,仇者亦当你仇。不知姐姐听说过这种法子没有?可是这移魂大法,还是会有破绽,到时只要高手一探脉象,就会发现不同之处,于是魂魄便会被赶出躯壳,躯壳死去,魂魄无依,成了孤魂。”

    雪霓冷笑:“既然知道还异想天开?”

    殷梨自顾自地道:“这个法子自然不合适。但我听说,圣灵殿中有一种秘法,又比这个先进了千倍万倍。只要换过,就算是强大如星君圣灵也没法子探出异样来。”

    雪霓已经知道殷梨想要干什么了,她不假思索地拒绝,同时也为殷梨的大胆和不顾一切感到吃惊。

    殷梨瞅着她:“我该说你是个胆小鬼呢还是个懦弱鬼,明明那么喜欢,为什么不肯一试?”

    她笑而不答。不是不勇敢,而是不值得。她喜欢是她的事,只停留在表面,但要叫她用实际行动去无私地爱一个不爱她的人,她做不到。就像她被动的接受别人的爱一样,让她感到困惑且难受。

    殷梨看着月亮说:“我和他性格合不来,你和他性格也合不来。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我也不想走这条路,但你应该比我还明白一件事,哪怕就是他们同样痛苦,他们的身份地位和自尊心都不容许我们互换身份,也要拉着我们一起入地狱。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联手合作一把,为自己的将来搏一搏?你我都不是凡俗之人,这具皮囊不值一提,稀罕的乃是内里的魂魄。我可以顶着你的脸,用我的真性情去试一试,你为何不可以顶着我的脸,用你的本心去搏一搏?若是不成功,再换回来好了,敢不敢试试?”

    雪霓轻笑:“你可真不是一般的敢想,反正日子也无趣得很,试试又何妨,省得天天独自看月亮吹冷风。”

    殷梨欢喜地笑:“我早知道你会答应的。接下来就要靠你了,你想法子从圣灵殿弄那秘法出来。”

    雪霓也笑:“是谁告诉你圣灵殿有那东西的?”

    殷梨却不肯说:“找到再说,反正是个信得过的人就是了。”

    雪霓整日在圣灵殿的藏外徘徊,却始终不忍心对看守房门的素心下手,只怕拖累他,累他被罚。其实她自己知道,这不过是无数借口中的一个,她心里虽然想着那个人,却也觉得对不起这一个,更害怕不可预见的未来。

    她一次一次的拖,殷梨无数次地催促她,她始终拖延,殷梨除了等之外,也拿她没有法子。

    最终有一日,天上某位神仙成亲,雪霓和圣灵应邀参加。殷梨和北辰星君却没有来,人们悄悄说,两个人又吵架了,殷梨逃了,北辰星君找人去了。

    圣灵一边观礼,一边悄声对她说:“你看,我多有眼光?你就从来不会给我添这些莫名其妙的的麻烦。不过,这人也是被惯出来的,源子韶要是不惯殷梨,殷梨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她要去便去,无处可去她自然会回来,弄得这样满城风雨的,一事无成,多丢脸。”

    她困难地笑了笑,没有言语,因为她不知道她该说什么。

    新人走过步步莲开的长毯入内酒宴后,圣灵兴之所至,强拉着雪霓隐了身形,走了一遭。他笑得开怀,雪霓看着身前身后怒放的莲花,亭亭的莲叶,突然觉得很难过,很难过,难过得想哭。

    圣灵以为她是激动的,笑着许诺:“今年秋天,我们便成亲可好?”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久久不能言语。

    他拉着她的手笑:“可是欢喜傻了?”

    不是的,不是的,她是难过得快要傻了。她的心那么清晰地告诉她,她不想嫁给面前的这个男人。

    那一夜,她鬼使神差地,她又偷偷地跑去了北辰宫。她看见了惊人的一幕,暴躁狠心的殷梨,居然用飞剑伤了源子韶。她差点没惊呼出声,她无比赞同圣灵的那句话,殷梨就是被惯的,惯得无法无天。可是他的血那么红,红得犹如天边的残霞。她为他流泪了,那是她平生第一次流泪。

    她约殷梨见面商议,她躲开素心,藏进藏里翻找秘法,把秘法背的滚瓜烂熟,她们俩相约在幽冥黄泉最深处的草海中会面。

    按照秘法的要求,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两具身体的头顶升腾起五彩的光华,互相交错,往对方的头顶飞去之时,在一旁望风的冰蓝突然疯了一般地叫起来。

    狂风大作,五彩光华开始扭曲变形,拼命挣扎着想回到身体中去,两道黑影从草丛深处飞出,一道黑硬劈向护主心切,冲过去保护主人的冰蓝,而另一道则拿出一件小巧玲珑,拳头大小的东西来,随着那东西祭上半空,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紧接着布帛破裂般刺耳的声音响起,镜中的镜像扭曲了几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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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苏绾凄惨地尖叫了一声,痛苦地抱住了头,一种莫名的惊悸和令人窒息的恐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那是死亡的气息。

    “苏绾,你怎样了?”北辰星君吓了一跳,他坐得离她最近,手一伸就紧紧抱住她,见她紧闭双目,满头大汗,满脸的惊恐,仿佛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和伤害。他不假思索地把掌心贴在他的背心,为她缓缓注入真气,低声哄道:“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圣灵坐在苏绾对面,愤怒地瞪着北辰星君放在苏绾身上的手,大声喊道:“苏绾!醒来!你看到什么了?”

    温和的气息从背心缓缓注入,顺着苏绾的七经八脉游遍全身,苏绾慢慢缓过气来,坐起身瞪大眼睛看着那面奇怪的天离镜。

    却只看见镜面一片漆黑,就像一直被掏空了眼球的眼窝,瘆人极了,她呐呐地道:“这镜子邪门得很。后面的情景突然看不到了。”

    “怎么了?”圣灵连忙凑过去。

    “坏掉了?”北辰星君有些幸灾乐祸地凑过去,“你这个天离镜出问题了吧?说不定刚才苏绾看见的那些都是它自己瞎编的,编不下去了,就自毁。”

    圣灵恼怒地瞪了北辰星君一眼,不死心地抓起镜袱使劲擦了天离镜几下,又结了几个手印,念了一大段咒语,漆黑的镜面终于有了点反应,镜面重新变成了柔和的黄|色,可以照人了。他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北辰星君不以为然地笑,回头看却担忧地看着苏绾。

    苏绾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只觉得她的头好痛。眼睛好酸。虽然没有看清楚最后毁灭的那一幕,但她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很固执地告诉她,她和殷梨都是死于非命,都是被人害死的。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假设其中一个是该死的段青,那么另一个人又是谁呢?她或殷梨,到底是和谁有那样深重的仇恨?让那人非要置她们于死地?

    圣灵把镜子转到丫丫面前:“该你了,丫丫。”

    丫丫飞快地扫了那镜子一眼,害怕地道:“我可以不看吗?怪吓人的,没意思。”

    圣灵严厉地看着她:“做人要言而有信,你绾姐姐已经看了,现在你才说你不看?不行,你必须看。”

    丫丫被他严厉的眼风一扫,由不得就瑟缩了一下,拿眼角去瞟苏绾和北辰星君。北辰星君并不看她,而是担忧地盯着苏绾,苏绾呢,盯着桌面一脸的沉思,总之没一个人站出来支持她,说她可以不看。丫丫叹了口气,只好看向那面镜子。

    见她看向那面镜子,其他三人各怀心事,都不敢出声打扰她。圣灵一直在研究苏绾的表情和眼神,其他的都不在他的眼中;北辰星君呢,一时看向圣灵,一时又看向苏绾,一时又不小心翼翼地偷看丫丫一眼;苏绾则是魂不守舍的,确切的说,此时她的脑子里成了一团糨糊,而且是正在火上煎熬的糨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每溅出一点,都是火辣烫人的。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丫丫突然打了个呵欠,指使清风道:“给我拿点糕点来,我好饿。”

    众人方如梦初醒,圣灵率先道:“你看完啦?”

    苏绾打起十二分精神,强笑道:“假如看完了,我想和你对一对最后发生的事,我没看清楚。”

    北辰星君闭了闭眼,抬眼看向丫丫。

    “呃……”丫丫眨了眨眼,挤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左看看右看看,大着胆子道:“我没看。”

    “吖?”她话音一落,周围五双眼睛顿时瞪得有铜铃大,都死死盯着她,看这么久,她居然说她没看?圣灵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没看?那你刚才在干什么?逗我们耍吗?”

    “我刚才在发呆。”丫丫为难地绞着袖口低声道:“绾姐姐是因为你们非得逼着她看不可,她自己也想知道一些事情,所以她才看。可我不同啊,我并不想知道我的前世如何,因为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又不能回到从前,徒增烦恼而已。我以前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我姐姐经常说,我是最幸运的,什么烦恼都没有,只有快乐。既然老天让我忘记了以前的事,那说明它肯定是不快乐的,我又何必一定要把它找回来呢?长生,难道是为了追求痛苦和寂寞的吗?我不要。”

    苏绾叹了口气,原本她还想问丫丫看清楚最后害雪霓和殷梨的那两个人是谁没有,现在听丫丫说了这席话,她突然不忍心把丫丫眼中的单纯和快乐给毁了。

    北辰星君站起身来:“既然是这样,就不要勉强了。”

    圣灵沉着脸道:“她就算不看,事实也无法改变,你我三人心知肚明。而且我对当初发生的一些事情很好奇,苏绾,或者该称呼你为雪霓,你不介意给我解释一下吧?”

    苏绾看了他一眼,没吱声。该来的始终会来,躲不过去的,所以,不如早死早超生。

    北辰星君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唤了清风和素心,还有丫丫走出去,把空间留给圣灵和苏绾。

    夜凉如水,万籁俱静。苏绾半倚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那轮明月发呆,几千年的时光,什么都改变了,只有日月不曾改变,该什么时候升起还是什么时候升起,该什么时候落下还是什么时候落下。

    她立了许久也不曾改变一下姿势,屋角的阴暗处发出了一阵衣料摩擦的“沙沙”声,圣灵低沉冷静的声音随即响起:“我等你这许久了,你就没要什么和我说的吗?”

    窗台上一只绿翅红头的小虫顺着窗棂匆匆忙忙地来回本奔跑着,一点都不顾及这是深更半夜,该睡觉去了。苏绾伸出一根纤白的手指,轻轻按住那虫子的翅膀,看着那虫子在她指下拼命挣扎,轻声说:“你想要我说什么?或者是你想听到什么?想听我道歉?”

    “我不想听你道歉。”他斟字酌句:“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你就是雪霓,我们……”

    “怎样?她颇为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抓起那只虫子狠狠扔出窗去,手臂甩出的幅度太大,导致收回来的时候重重地砸在了窗棂上,发出”蓬“的一声闷响。她沉着脸收回手,目光凶狠地瞪着窗外地上如霜一般的月光。

    圣灵被她的这个动作和表情吓得莫名的心惊,他咬了咬牙,尽力用最轻松的语气问:“对了,你刚才看到哪里了?”

    苏绾随口道:“嗯,只看到素心谢我赠药那里,后面的就看不到了。”

    圣灵沉思片刻,吸了口气道:“那我和你说说后面。我们是有婚约的,你和我一起走过步步莲开的毯子,只差一步就是一家人,你当时很高兴……”

    第三十七章 算账

    苏绾皱眉道:“对不起,我只看到雪霓和你曾经是一对,但并没有看到有过婚约。你兴许是记错了?”

    “你为什么总说你们,那个人难道不是你吗?”圣灵拧眉怒道:“还说我记错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会记错?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骗你诈你不成?你是不是要我找几个人证物证出来?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虽然没有正式请人说媒,但他分明就是和她提过亲的,她虽没有明确答应,却也不曾拒绝,这还算不得吗?反观她和北辰星君,却是没有任何人证物证,谁知道是真还是假?

    圣灵生起气来威压无边,特别是他竟然还提到了要去找他和她有婚约的人证物证。这个苏绾可消受不起,她假装镇定地理了理衣袖,索性和他拉明了讲:“殿主不需要找人证物证了,其实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已经看到我偷拿你的秘法,和殷梨互换灵魂的那里了。”所以事情的经过她心里基本有数,他还是不要胡诌的好。

    圣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冷笑:“你的心眼向来不少,这种时候也不忘捉弄一下我,看见我狼狈,看见我难过,你很开心是不是?你就那么恨我?”

    他忘了这个苏绾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只是有点小聪明的苏绾,而是找回了记忆的雪霓。雪霓虽然善良,但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糊弄的。这才刚刚交手,他就被她摆了一道,试探出了心思,前尘后事一起,令他一时心如刀割。

    “抱歉。”苏绾侧了侧身,敛了神色低声道:“我其实是想说,时过境迁,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无论我记得或是忘了都已经失去了意义。雪霓只是雪霓,苏绾只是苏绾,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说得轻巧!”圣灵欺前一步抬起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眼神像极了千年寒冰,“你就是雪霓,雪霓就是苏绾。”

    苏绾轻轻拨开他冰冷的手,睁大眼睛对视上他:“不然要怎样呢?我都已经和别人成亲了。”

    “不许提这个!”圣灵忍着怒气道:“人非圣贤,孰能无错?当年你只是被殷梨,被你自己的心魔给蛊惑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所以你才会吃这么多的苦头。你喜欢叫雪霓也好,苏绾也好,我都给你这个机会。”

    他见苏绾低头不语,神色似有松动,软下口气:“雪,只要你肯回头,我们还和从前一样。你想要的,我统统都给你,你回来,好不好?”他张开双臂,试图将她抱入怀中。

    苏绾推开他:“不要这样,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恨,你又何必委屈自己?”要问他心中有多少恨?她死了多少年,他就恨了多少年,说她是他的仇人也不为过。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圣灵。他不是北辰星君,他从小就习惯了说一不二,高高在上,不空辩驳和反抗。在他心目中,她偷入藏,窃走换魂秘法,就已经等同于背叛,再加上她又是为了其它男人做下的,更是不可饶恕的背叛。她的死在他看来是罪有应得,所以他才会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任她自生自灭。这样深的恨意,就算是中间没有北辰星君,他们也回不去了。

    “你不肯?”圣灵似忍不住要发怒,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大大喘了几口粗气,背对着她半响才道:“你可是因为出了那事后,我对你不闻不问而生气?如果是,那我现在就向你道歉!我承认,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但你当初的所作所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恨死你了。”他最后几句如同梦呓。

    苏绾无奈的苦笑,从前她决定做那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后果,也决意承担相应的责任。但到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是羞愧的,不管她有多少个理由,她始终负了他。

    她轻轻地道:“其实,你恨的不是我薄情,而是恨我背叛。就算那个人不是我,换了别人,你也是一样。”

    圣灵飞快地道:“不对,我始终都只有你。你这样说,无非就是还是为了我最后没有过问你的那件事生气。你要我怎样做,才能不生我的气?”

    苏绾笑了笑:“我真的没有因为这个怨你。事情是我自己做下的,你没去杀了我,一把火烧了我的尸体和洞府,已经是格外宽宏了,我怎能又奢望你再为我的生死奔波操心?”她没那么无耻。

    圣灵沉默片刻,“哈”地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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