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安知雅指尖轻轻敲打在桌面上。
“安总,我是独身。”
“你有个私生女。”安知雅这话毫无疑问的语气。
莫女士膝盖软了下来,道:“安总,她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她一早被送到我弟弟那里养大,并不知道我是她妈妈。”
“我都知道。你上回把她推荐给我,在我要给我小叔另找对象时。这只说明一个问题。莫总监,其实,你对李家股权兴趣是很大的。”安知雅衔定的嘴角、眼神,都充分说明了一点,她不信任一个可能没有利己之心的人。正因为莫女士有所图,她才会开始尝试信任她。
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在安知雅面前是透明的,莫女士全盘托出:“是的,安总。如果我女儿,当然现在她的身份是我侄女,能在李家内找到一份亲事的话,我是很想能在公司内参股。安总您不要怪我自私自利,实际上我只是早从学生时代起,对于能一手创建李家公司的老祖宗怀以无比的尊敬和想追崇而已。”
“莫总监,你误会了,我并没有任何责怪你有这个念头的意思。我现在让你坦诚说出来,只是希望接下来我们两人之间的交易,你有所求,我也有所求,能达到一个成功的交易结果。”安知雅一如既往的淡容,坐靠进沙发里说这些话。
抬头看安知雅的时候,看见立在安知雅身边像隐身人的李墨翰,其一双眼睛却是有看透一切的厉色,莫女士心里叫苦,是未料到突然会遭到这一劫。不过,她心里明白,迟早一天,都是必须选主子站的。
现在,安知雅和李墨翰只不过是在对决发生之前,让她快点投注。
莫女士深吸口气:“安总,请您老实告诉我,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上次消防模拟的时候,我六叔一房的人都没有来,本来我以为是自家内泄漏的消息。后来,在领导层会议上,你递给我的有关我六叔的资料,过于详尽,详尽到我简直以为你是安插入我六叔里面的间谍。”
原来是自己做得太出色,反倒惹了疑心。莫女士感叹:“安总,您可以放心,李家三房的人,都决定按兵不动。至于二房那边,我是尽可能不沾身的,当然他们有威胁过我,我也都敷衍过去了。”
“你是想把你女儿嫁给我们六叔的儿子李墨荣吗?”安知雅推敲着,“因为大房没有人选了,二房眼看要失势,找三房其实不错。”
“安总!”莫女士叫苦,“我说了,我对李家不是怀了想图谋不轨的心思。”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是希望你和你女儿能成为大房的人,明白吗?”
莫女士灵光一闪:让她女儿作为大房的人嫁过去三房,原来是这意思。
“还有。”衔着淡定的安知雅,难得露出一点点的微笑,更显得意味深长,“我觉得你不需要这么快做决定。你的女婿候补人选或许在大会之后,会有增加。”
职场风暴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结局
股东们进入大会场地,其中,有一块地方辟为李家人的专席。
在这块专席的区域里,有一个座位,常年以来,是空着的。只有深知内幕的人知道,那是李家太奶奶过于疼爱唯一的女儿,给已逝的女儿李素晴留了这个位置作为念想。
安知雅与丈夫并没有急于入座。她是孕妇,而且曾经有胎儿不稳的迹象,同时是李家长房的长媳妇,因此接受了特别允许,在大会隔壁的一间贵宾室里,通过摄像镜头同步参与股东大会。
“今天挺热闹的。”手中把握的遥控器,可以直接遥控摄像头全方位观察大会场地各处,因此,安知雅能看见,连那个素日里不爱打扮的小叔小禄,都衣装整齐,穿起程亮的皮鞋和打了花式领带。
莱文思家进入股东大会的时候,果断地引起了一阵喧哗。
以希伯来为代表,希伯来携第二任妻子刘雨芬到达现场。
没有看见蒲迪森老爷和吉斯出现,指头敲打扶手:最终,赌注是只能落在吉斯了吗?
莫女士代替她登上股东大会主席台,提交年终财务报告。
资料分发到大小股东手里。
可以说,今年世界经济依然处于谷底,很多跨国大企业大公司的业绩都不出色,李家集团,一样受到大环境的影响表现平平。
股东们对此的意见,分为两派,一派认为理所当然,一派认为公司领导层需负有高度责任,因为并不是所有大企业大公司都是亏本业绩。
两派纷争,要求公司领导层做出解释的反对派,逐渐占据了优势。恰逢,每年董事会都要在这个年底股东大会里,重新投票选举。
说到董事长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是推举股权最高的李家太奶奶。然如今老人家年纪大了,宣布隐退,老人家的股权按理来说,这些年七七八八的,都转移分配到底下的子孙手里。
现在李家长房掌握的股权,是最高的,而且李明德是宗长,不出意外的话,将会接替老祖宗的位置成为正式的董事长兼任ceo。
意外的到来,似乎在掌控之中,从希伯来踏进股东大会的瞬间开始。
李家老祖宗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总共四派后代代表的股权,开始了残酷的内斗。
三房在大房的拉拢下,站在了大房的阵地。二房本来是孤军奋战,然而,由于莱文思家的到来,并带来以前李素晴在李家的股权,给二房带来的增值利益超乎了众人的想象。
仔细算下来,大房的股权居然只高李素晴的股权一丁点,所以,如果按二房加上莱文思家的与大房加三房的比较,大房与三房是输了。
在这样大房一个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三房发生内讧,并且有可能反叛的机率增高。
中场休息时间,莫女士与三房的人碰上了头。六婶今天也来了,带了儿子李墨荣。
“莫总监。”六婶一张笑脸带尽讪媚,上前与莫女士打招呼。
有了安知雅之前的那番警告,莫女士如今不心急了,十分谨慎地为女儿接下来挑选未来女婿。
扶扶眼镜,莫女士在李墨荣惯于缄默的脸上扫过。
李墨荣,在墨字辈中排行老三,在公司里一直都是跟着老爸六叔工作,或许是因为过于听话,可以说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辈。
老实说,对这种脑袋瓜不大灵活并且有些愚忠的小伙子,她不是很感冒,只是可惜以前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让她挑。可是安知雅说的,除了李墨荣的人选有哪些呢。
犹豫的一目光,在莫女士的眼镜片上闪过。
六婶捏住儿子的手背。
被母亲捏了依然是不痛不痒,李墨荣慢吞吞地开口:“莫总监,你好。”
“你好,李主管。”
在公司工作的李家人,都有一个头衔,本人是否拥有与头衔衬得上的工作能力,则另论。无疑,李墨荣称不上这个头衔,是个虚职。
愈想愈是不满意,愈是对安知雅说的他人愈感兴趣。
扶回眼镜,翩翩自信,莫女士朝回六婶:“我有公务在身,无法在此逗留太久,先走一步。”
“莫总监是去见安总吧?”六婶赶着迈一步,挡在莫女士面前,拦话请教。
“是不是,有问题吗?”莫女士一只指头轻巧地停在金丝眼镜框架,眼角那一瞟,巧妙地捕捉住走廊拐角暗藏的人影。
镜片上为此一闪而过的光,心思这安知雅料事如神,明知她和三房有勾结,明知三房有意靠拢大房,仍不忘警示她。
三房果然是人心隔肚皮,见风使舵的家伙,居然想回头傍依二房了。
“是这样的,莫总监,我们想呢,我们双方将来势必是要成为亲家的。在这个关头上,无论如何,我们双方应该是站在统一战线的。”六婶边说边扭腰肢,话是捏的一丝不苟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想来,是妄图把她推出去给二房献宝。
三房打的这主意,真是够衰的。
莫女士拨下镜片,懒洋洋地说:“这是你先生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六婶的脑袋对不是自己预想的话,都是不灵光的。
老公派她来,当然只是让她做尖兵先打探莫女士的想法,再做定论。
没有莫女士的助阵,三房想进二房的阵营,没有筹码,不好谈判。
六婶的脸明明白白地写清楚了一切。莫女士看着都觉得这三房的人,是扶不起的阿斗了,可笑至极,凉凉地支着眼镜架说:“我说,你们有什么事,最好是事先都想好了再说。你们想的话,最好前后左右都想清楚了。毕竟,有些人的脾气你们都是见过的,不是不知道的。特别是,有些人,是特别的不能容纳突然改旗易帜的叛徒。”
六婶的心头当即一个咯噔。
莫女士这指的谁,不用想,肯定是那个安知雅。安知雅是啥脾气?这么多天观察下来,李家里头没有一个不知道的,简直可以叫做“凶神恶煞”,报复心特别特别的重!
六婶忽然想起那次,在雪地里因小惠栽的那个跟头,心有余悸,牙痒痒。如果与安知雅闹翻,她想借小惠的亲事攀结全家,恐怕是难了。
把六婶左右为难的表情尽收眼底,在李墨荣那张沉默是金的脸上深深地注目后笑一笑,莫女士的话在三房面前更显得高深莫测了:“说回来,这能不能做成亲家的事,两方努力的方向如果不一致,确实是很难达成了。”
什么!
六婶心头岂止是咯噔,是惶惶地突跳:儿子这么大都娶不到合适的媳妇,好不容易寻到这一个,现在从哪里横出来的程咬金,要和她儿子抢媳妇?
数李家里头,论适婚年龄但尚未娶妻的,与莫女士女儿能配得上的,数不过几只指头,除了自己儿子,剩余的有大房的李墨禄,与二房的李墨琪。
二房没有听说过,因为二房都没有和莫女士接触,难道又是安知雅这丫头,看出他们三房的诡心事,从中故意做这么一手。
六婶咬着牙:“莫总监慢走。”
接下来,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锁住了,莫女士没有走进安知雅的客房,用手机发了条短信息。
接到短信息的安知雅,得知了三房果然要叛变。
这些李家人,利益当前,除了老祖宗,以及丈夫看好的那几个兄弟,一个个都是利欲熏心,财迷心窍,妄图用道德良心来衡量。
虽然说,这个变化是意想之中的事,但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安知雅不得与丈夫商量:“我们现在手里握的筹码不多。如果股东大会唱票重新选举董事长,我担心公公会输掉。”
“我们手中的股权是高于他人,但现在对方已经咬住我方管理层的责任问题不松口,是需要想点对策的。”李墨翰思摸着说,“我去和爸商量。”
“等等。”安知雅叫住他,起来,去见公公前需要整整衣装,“我和你一块去。”
夫妇俩进入公公婆婆休息的客房。
房间客厅里,地毯上洒落了许多文件稿,李明德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见儿子儿媳进来,扔下稿子笑问:“来做什么?是来给我压力,还是来给我鼓劲的?”
“爸是胸有成竹,鼓励的话就不用了。”李墨翰笑着说。
“不是鼓励的话,是什么话?”李明德一副淡定的神气等待他们两个开声。应该说,他早是等着他们两个过来为他献策。因为即使早就商议好的计划,因着大会上的瞬息万变,随时可能推翻原来重拟。
“爸。”安知雅向公公请战,“这一战我们是没有退路的。请您千万不要保留有余地,要一鼓作气拿下对方阵地。”
没想到一向谨慎的儿媳,在这个关键上,居然是怂恿他要激|情。
在官场上混了多年,多少一听能猜到个大概,眉毛一扬,眸色一沉:“你六叔是不打算支持我们这一方了?”
“据最新消息,有可能是这样的情况。但爸不需要太过担心,莫女士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安知雅托出自己到手的情报。
“爸。”看出父亲眉眼中淡淡的忧愁,李墨翰婉转,“实际上我和知雅有协商过,看是否再找六叔六婶谈,只是这谈了以后能有多少把握——”
“没有必要!”李明德斩钉截铁,打断,“只有在生死关头上一个人的选择,才能看出他的本性与真心。墨翰,这与你们在战场上的抉择是一样的,面对生死的瞬间,是要选择做叛徒做俘虏,还是英勇就义?考验一个人,就在这一刻!我相信,太奶奶同是一样的想法。”
“爸。”没有什么,比这会儿父子同心更让李墨翰感到欣慰的,于是慎重嘱托,“请千万注意安全。当然,我会派人随扈。”
“这个你放心,我见过的世面只比你小子多没有比你少。”
接到父亲伸来的手在肩头上这一拍,李墨翰微笑:“那是自然的,我是爸的儿子。”
“所以,比起我的安全问题,你给我多关心你媳妇和你孩子。”李明德叮道。
公公这话,暖暖的心意传到内心深处,安知雅突然觉得:自己嫁进来后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拍拍膝盖头,李明德站起来:“有你们在,我是连讲演稿都不需要背了。反正有你们在后面支撑我。而我相信,一定不止只有我们孤军奋战的。”
对于父亲这话,李墨翰深表赞同。
援军吗?安知雅眸光一闪。
他们寄托的援军会不会来,能不能及时来到,一样是人心叵测。
跟随父亲离开时,见妻子要跟来,李墨翰不容分说让她回去:“你在房里等。不然,现场马蚤乱的时候,我没有办法顾及你又顾及爸。”
“我一个人在房间不是更危险?”安知雅不是很愿意。
“我让杨朔去陪你。”李墨翰早已全安排好了。
素知丈夫说一不二的脾气,无奈,安知雅折回贵宾室。
杨朔后脚跟来。
房里,小惠一路陪着她,看见杨朔进来的刹那,立马低下头。
杨朔面无表情地站一边。
挨着沙发垫落坐,安知雅对他们两人的私人感情暂时顾不上,全神贯注于大会动静。
见在丈夫的护随下,李明德登上了演讲台,即将面对大会所有股东和投资商代表,发表本年度最重要的一场演讲。
监视镜头里,悠然地晃过全德的一抹影子,一刻不见而已,却见全德的左手缠绕上了几圈绷带。
“这?”安知雅迟疑地望向小惠求问。
小惠低着头,是连全德怎么样都没有注意去看。
“全先生是在去厨房取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玻璃器皿刮伤到手心手背。”杨朔抢着说。
喔?没有通知小惠吗?全德这小伙子,挺坚强的。
“小惠,你现在可以过去看看他。”
屋里另两个人同时一怔。
杨朔转过脸,背对小惠。
小惠倒是诚恳的语气,没有一点打谎:“太太,我现在的工作主要是要在你身边护着您,这是先生再三交代的,如果我去看他,他也会责怪我的。”
“这样的话。”安知雅有意把话说半截顿住,没有继续提起。
杨朔和小惠两张表情,果然是被挠了痒痒一样,生死不能。
装吧?看能装多久?懒懒扫过他们两个,注意力放回大会现场。
台上,李明德就公司现状与未来走向发表讲说:“虽然,我们全体员工面对的困难和环境是前所未有的严峻,但是,我们可以看到,我们的领导层并没有失去对未来的信心。我们公司的员工,在努力制定应付严峻考验的对策,并且在明年的计划案上取得了卓有成效的表现,使得我们的股东和投资商可以为未来几年我们李家公司的展望抱以绝对的信心!”
最后一句铿锵有力的宣言,博得台下稀里哗啦的掌声。
紧接,一只手突然从人群里面举起:“我对李总裁刚刚发布的话有强烈的疑问!”
现场记者们的闪光灯马上转移,集中到出声的地点。
安知雅眯眼,仔细观察记者闪光灯对过去的一排人,都是银行家,而且中间坐有与二房紧密联系的摩根大通。
在这排人中,一个年轻的男士自信地站起来,向李明德发问:“请问,李总裁,当前公司发给我们股东和投资商的资料里面,其中夹杂有一份公司明年投资计划项目总案。请问,这份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