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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爱,深喜欢第6部分阅读(2/2)

作者:作者不祥

立刻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熊橙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她的潜意正在躲避某个事实。直到晚上在卫浴间洗澡的时候,她观察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脑子里一阵静音,嘶的一下,闪现一根白线,她终于清晰意识到一点:她被占便宜了。

    第一次有异性触碰她的那个部位,还不是轻轻一擦,而是牢牢地附着在其上超过五秒。

    ……

    更可怕的是,她的脑海不停地闪现贝翊宁的脸,挥之不去,还有他的那句刻薄的台词:仅仅是75b罢了。

    等等,75b还好吧?虽然从小到大没有人赞她大,也绝没有人说她小,重点是,贝翊宁有什么资格对她的胸部做出评价?明明被揩油的是她,他竟然摆出一副嫌弃的姿态。

    熊橙绞着手里的热毛巾,心里忿忿地诅咒:贝翊宁这样不懂得尊重女性的傲慢男人一定会独孤终生的!

    入睡前,她刷完手机网页,打开收件箱翻阅未读短信,其中两条都是贝思哲发来的,一条写着“小熊,爸爸乖乖地把你做的东西全部吃完了呢!”,另一条是“我问爸爸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爸爸回答说人在没自信,特别是自卑的时候脸就会发红。”

    没自信?自卑?熊橙风中凌乱,贝翊宁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她有必要为了他的区区一句评价而耿耿于怀?

    她不会承认自己刚才花了十五分钟在手机百度上搜索一个问题:“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大胸的女人?”

    答案五花八门,其中按科学家的研究结果是:男人身上水分最少的地方是双手,而女人身上水分最多的地方是胸部,当女人的胸部弧度和男人伸展开的手掌弧度吻合,可以带来不可思议的美妙……

    熊橙立刻点叉,停止一晚上诡异的联想。

    幸而后面的半个月,贝家父子都没有和熊橙联系,熊橙意外地得到了一段清静时光。

    这天午休时分,领班曹丽芝过来和熊橙打招呼:“12号桌的尚先生想见一见你。”

    尚先生?那位近来最会烧钱的贵宾?据说他第一天来就开了一瓶天价的艾美拜耳白葡萄酒,总消费破三年之最,当即升级成为艾朵最高级的会员。

    熊橙不知所以地跟着曹丽芝出去,径直走到整个大堂靠着窗,视野最明亮、最开阔的座位。

    穿着铁灰色西服,打着淡紫色条纹领带的尚先生四十余岁,五官端正,黑发一丝不苟,气质儒雅,正握着刀叉安静地用餐。

    在曹丽芝介绍完熊橙的身份后,尚先生对着熊橙很温柔地一笑:“谢谢你提供的食物,每一样我都很喜欢,尤其是白酒熏鲑鱼面,让我想起了已故的妻子,因为我很喜欢吃,以前在家的时候她常常亲手做给我吃,你做的味道和她做的很像。”

    熊橙立刻客气了几句,表示不敢当。

    尚先生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递给熊橙恰当的小费表示感谢。

    熊橙转身离开的时候,尚先生充满善意,温和的视线还停留在她身上。

    回到后厨房,熊橙逮到正在偷吃奶油布丁的小凯,她不轻不重地拎起小凯的耳朵,低声喝斥:“你吃一个就够了,别像上次那样贪心连吃三个,你要知道我做这个很费功夫的!”

    小凯笑呵呵地求饶,将最后一口松软滑溜的布丁送进嘴里,舔了舔手指后转了话题:“刚才你被曹姐叫出去做什么了?”

    熊橙摸出口袋里的小费,说明了情况。

    “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尚至如啊,听说他是个情圣,妻子病逝八年,他没有续娶,也没有交女朋友。”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吧,尚至如是辣文大亨,热心做慈善,电视上隔三差五宣扬他的美好品德,市井百姓都知道他。”

    熊橙若有所思:“是这样,难怪他看起来很面善,待人又和气。”

    “对了,他说你做的东西和他妻子做的味道很像?还为此把你叫出去,和你聊了几句,再给你小费?”

    “嗯。”

    小凯突然明了地一笑,自言自语道:“我觉得吧,他以后会常来。”

    事实被小凯料准,后面的几天,尚至如连续来艾朵吃午餐,他吃的算简单,通常就是一盘沙拉,一份主食和一碗汤,其中的主食他钦点熊橙做的白酒熏鲑鱼面,从不换样。

    熊橙原本很开心得到尚先生的赏识,能为这样气质优雅,心地善良的名人提供服务她也很自豪,但当周五的那天,尚先生提出邀请她一起用餐,她感觉有了负担,毕竟餐厅从没有这样的先例。

    不过,很显然,曹领班和总经理都会无条件满足尚先生一切天马行空的要求,何况是和小厨师面对面用餐这样的小事。

    盛情难却,熊橙换下了工作服,穿上了自己的便服,慢慢走到大堂,来到尚至如面前,认真地说了声谢谢便坐下了,顺便快速打量了一下尚至如,察觉他今天穿着并不正式,身上是一件深蓝色格子的衬衣,胸口打开了两颗扣子,显得轻松随意,也比平常感觉年轻很多。

    “原来你头发这么长。”尚至如微微后仰身体,看了一眼摘下厨师帽的熊橙,微笑如春风,“挺好看的。”

    感受到多金熟男悄无声息的“放电”,熊橙有些尴尬,照例说了句谢谢。

    “你不需要感觉不自在,我们只是坐在一起吃一顿饭而已。”尚至如声音很沉稳,表情也带着长辈的和蔼友善,“谢谢你这段时间为我提供如此丰美的食物。”

    “这是我职责,您不需要特意道谢。”

    尚至如微微一点头,沉吟了片刻后说:“其实我很久没有吃得这么舒心,这里的环境不错,音乐也好听,可以让我真正放松下来,度过一段悠闲的时光。”

    熊橙安静地听。

    尚至如唇角的微笑一点点加深,声音平缓,娓娓道来:“当然最幸运的还是品尝到了你亲手烹饪的食物,怎么说呢,味道是其次,重要的是感觉,你给我了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我做的东西让你想起了你的太太?”熊橙确认。

    提到已故的妻子,尚至如的眼眸闪现一点遗憾,他也没有刻意遮掩,很坦然地承认:“是的,你做的白酒熏鲑鱼面,杂菜汤和蒜蓉面包都有她的味道。”

    略微停顿后,他看着熊橙,直接说:“也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你和她的模样也有几分像。”

    熊橙心想,完了,这样俗气的台词从尚至如嘴里蹦出来了,她突地失望,本以为他真的是一个情圣。

    想归想,她回答的态度更客气疏离:“尊夫人一定容貌非凡,怎么是我能够比的?”

    尚至如的眼神突然变得柔情似水,像是沉浸在美好的旧年华里,低声说:“她倒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但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夸她可爱。”

    说着,他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兀自地说起关于已故妻子的事情。

    熊橙开始耐心地做一个听众,不得不说,尚至如有一种吸引力,他说话的时候语速,节奏都控制得很好,声音不低不高,却给你一种“这个秘密我只和你说”的错觉,让你全心投入他说的内容,全然忘了周遭的其他事情。

    因此,当贝翊宁带贝思哲进餐厅的时候,熊橙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贝思哲一进来,环顾四周,就发现了坐在窗口的熊橙,立刻拉了拉贝翊宁的手臂,郑欲大声说“小熊坐在那里”,却被贝翊宁伸过来的手按住了嘴巴。

    贝思哲抬起脸,转了转眼睛,不明所以。

    “公共场所,禁止大声喧哗。”贝翊宁垂眸看着他,眉眼郑重。

    等服务生引领贝翊宁和贝思哲到了一处安静的座位,贝翊宁坐下后,发现自己只需轻轻抬一抬眼皮,就能看见穿着长裙的熊橙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椅上,一头黑软的头发披散在后背,姿态是安静的倾听状。

    他的目光微冷,略略看了看就收回,表示毫无兴趣,低头研究手上的菜单。

    贝思哲双手托着脸颊,嘀咕:“小熊怎么坐在那边,那是不是表示等会是别的厨师做菜给我们吃呢?可是我只要吃她做的东西。”

    贝翊宁放下菜单,推到一边,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淡淡道:“她并不是唯一会做菜的厨师。”

    贝思哲很死忠地摇头,一字字地说:“她做的是最好吃的。”

    贝翊宁沉默,放下水杯的同时,目光又一次不经意地掠过左前方的熊橙。

    尚至如正说到动情处,声音停滞,唇角的微笑一点点变涩,目光聚焦在白色桌巾上的一点。

    熊橙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眸有泪光,不动声色地递过纸巾。

    尚至如的掌心覆盖在她手背上。

    熊橙一惊。

    不远处的贝翊宁表情漠然,握着玻璃杯的手掌却没有及时松开,黑眸凝固。

    “小熊和那个大叔是什么关系?他不会是小熊的爸爸吧?”贝思哲很天真地琢磨,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爸爸,发现爸爸的神色有点奇怪,很难看出是喜是怒,立刻小声叫了两声爸爸,但都没被理睬。

    贝思哲有些不高兴,他觉得从刚进来餐厅爸爸就怪怪的,既不让他和小熊打招呼,还对他爱理不理的,又想起这段时间爸爸不准他联系小熊,逼他写作业,上家教班,没收了游戏机和零食,他的不高兴越来越多。

    一不高兴就没胃口吃饭,贝思哲索性来了一个惊人之举,他灵活地从沙发椅上跳下来,和一阵风似地朝熊橙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下一章大贝会有什么举动?

    潜水的朋友们感受到了大贝隐隐的怒意吗?感受到就拍拍手,说几句。

    肥作者提示:小熊很可能被大贝突如其来的情绪迁怒╮(╯▽╰)╭口莲的,要挺住。

    ☆、第十七章

    尚至如的掌心在熊橙的手背上不经意地停留了一下,而后从容地挪开,接过她递来的纸巾,却没有擦拭嘴角,只是轻轻地握着,说:“谢谢。”

    熊橙收回自己的手,无所事事地开始摩挲一只银勺,耳朵边传来一个非常不真实的童声:“小熊!”

    转头一看,贝思哲正朝自己的方向飞奔过来。

    熊橙愣怔的时候,贝思哲已经冲到她面前紧急刹车,双手按在她的腿上,姿态亲昵,眼睛亮亮的:“小熊,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未等熊橙回答,贝思哲小脑袋一转,直直地看着尚至如,蹦出一句话:“你不会是小熊的爸爸吧?”

    尚至如讶然,反应过来后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小朋友和蔼一笑:“小朋友,我看上去年纪很大?”

    熊橙尴尬,贝思哲则诚实地点头。

    尚至如完全不介意,笑容不褪,温和地说:“我今年四十二岁。”

    “四十二岁,那……”贝思哲正要继续发表可怕的意见。

    熊橙立刻堵住他的嘴巴:“他是我的朋友,我正在和朋友用餐。”

    贝思哲又转过脑袋,认真地看着熊橙,说道:“小熊,好久没有见到你了,都是爸爸不好,他最近心情很差,不让我吃零食,还没收了我的游戏机和手机,所以我没给你打电话。”

    “你爸爸……”

    话还没说完,熊橙察觉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容地靠近。

    贝翊宁走上前,伸手按住贝思哲的肩膀,眼眸轻扫面对面坐着,犹如情侣的男女,不咸不淡地说了三个字:“打扰了。”

    然后秒速地提起贝思哲离开。

    直到他们回到座位,熊橙才转回头,对上尚至如那双平静中带着一点茫然的眼眸。

    “尚先生?”

    “你认识贝翊宁?”

    “算是,怎么?您也认识他?”

    “见过一次面,不算熟悉。”尚至如很客观地评价,“他非常有才华,作风低调,又有性格,很多人簇拥他,通过各种渠道邀请他设计项目,不过成功者寥寥,据说他是第一个会挑客户的设计师,筛选的标准还很严苛。”

    熊橙一时间听不出这是褒是贬,也不方便发表意见。

    “刚才那个小朋友是他的亲戚?”尚至如又问。

    “我也不太清楚。”熊橙不想曝人隐私,敷衍地说,“他常来这里用餐,所以就认识了,但也不算不上熟识。”

    尚至如微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您和太太结婚第五年的夏天,一起去台湾花莲度假,您水土不服上吐下泻,您太太放弃了摄影和购物,整整六天都待在宾馆里照顾您。”

    尚至如顿了顿,没有选择继续说下去,他看着熊橙,安静了一会,轻轻一叹:“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应该是我谢谢您,让我有幸听到了这么美好的爱情故事。”熊橙态度真挚,“你们从相识到结婚,十年的相濡以沫让我觉得很羡慕。”

    “羡慕?”

    “嗯,我也希望找到一个好男人,和我从零点开始,相守相伴,无论阳光还是风雨,不离不弃,彼此除了对方没有其他人,干净,简单又美好。”

    尚至如听出了她的暗示,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品酒。

    这一餐结束平平静静地结束,熊橙回到后厨房,小凯趁空溜进来揶揄她:“那个尚先生对你说什么了,有没有提出非分的要求?”

    “没有,他全程在说他和太太的情史。”

    小凯笑得很有内容:“那你感动了吗?对他的好感是不是更多了?”

    熊橙摇头:“我又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别人的爱情故事再美也是别人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向来对有丰富过去的男人敬而远之。”

    “你真的对尚先生没有感觉?”

    “完全没有。”这点熊橙很确定。

    小凯面露一个“真是遗憾”的表情,然后突然想起什么,靠近了一点:“刚才贝小祖宗和他爸爸一起来吃饭,你看见没有?”

    提及那一大一小,熊橙有些无语,心想何止是看到了。

    “我给他们上菜的时候听见他爸爸在低声批评他,他扭着脑袋,一脸不爽,后来收盘子的时候发现他竟然一口没动,简直不敢相信。”

    “是吗?”

    “估计是又闯祸了,挨爸爸的骂了。”

    ……

    熊橙走出餐厅后直接往地铁的方向走,身后突地传来很短促的鸣笛声,她仿佛听错了,向来清静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突兀的声音?她好奇地转过身一看,竟然是贝翊宁的车,而那个探出脑袋,使劲挥舞着手臂的不是贝思哲又是谁?

    熊橙太阳|岤一跳,硬着头皮走过去,来到车前。

    “小熊。”贝思哲探出身子,很执着地看着她。

    熊橙发现他的眼睛肿得和核桃一样,一看就是刚才哭过,心里有些不忍,柔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贝思哲闷声,“明天周六你来我家玩吧。”

    熊橙瞅一眼驾驶座上的贝翊宁,晚霞的余晖正投在他侧脸,他的轮廓沉没在光影中,看不太清楚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想到那天发生的意外,熊橙又有些不自在,找了个理由:“明天我要和朋友出去,没时间呢。”

    贝思哲的双手木木地按在窗框上,眼眸最后一点光芒消失,他迟迟没有说话。

    直到贝翊宁把手伸过来,把他的身体掰过来,低头教育他:“坐好。还有,以后不许乱按车喇叭。”

    话毕,贝翊宁干净利落地摇上窗,熊橙的鼻尖差点擦在车窗上,有一瞬间,她几乎忘记自己和贝翊宁的约定:只要贝思哲这个小祖宗有所求,她必须满足。

    只不过,这一回,贝翊宁自己好像也忘了,他的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熊橙没有多想。

    只不过这个小插曲没有结束,周日的时候,熊橙意外接到贝翊宁的电话,得知一个不幸的事实:贝思哲上完家教班后自己搞失踪。

    贝思哲失踪和贝思哲自己搞失踪,这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熊橙第一时间听明白了,反问:“你怎么知道是他自己搞失踪?”

    “以我对他的了解,没有人能骗得了他。”

    “……”熊橙无语,懒得挑他话里的错,继续,“他没有和我联系。”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声音慎重了一些:“我以为他一定会和你联系,你是他在这座城市唯一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几个字触动了熊橙的心弦。

    “如果你不亲自出现在他面前,我想他不会愿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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