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理所当然
唯有,那宛如文心兰般活力四射的黄影。心头某个角落泛着微酸的感觉,他有许久没见到那张神采奕奕的俊颜了。望着墙头舞动的精灵,悦兰芳总是自信的脸庞难得迷惘。
犹记天子初次见面时,不知为何原因就是对着他皱着眉头,常常接受着他不善的神色 栣岜闶悄苌了悦兰芳多远便离得多远,唯一能让他甘愿靠近自己是一回又一回的竞争比试。
真是伤人啊,像他悦兰芳这样多才多艺的美少年竟不如诗书礼乐竞赛来得吸引人。为了博得伊人一颦一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这样争锋相对也过了两三年,直到大位底定,从此劳燕分飞。
已然思绪脱轨开始胡思乱想的表情,吸引住站在他身旁的前任御主。是什麽原因让这平时总是裹层糖衣的男子露出这样温柔又埋怨神情。
在想什麽?出声打断他的凝思,眼前人神情瞬间转变,快得让人捕捉不住,又是那让人看不透的悦兰芳。
在想这满室兰芳实在辛苦众人了。羽扇遮去一半俊颜,这是他最酷爱动作,有些矫情神秘,也带着让人无可看透的算计。他喜欢在安全距离外,冷视着所有人。
他悦兰芳其实很好相处,只是这汗青编上上下下一见到他这动作就会转为一种畏惧,或者是说因为摸不透,所以容易在心中无限扩大那些有趣的遐想。说他深藏不露、处世严密、潇洒不羁,总之就是崇拜。当然只有某个人会说根本就是在遮羞。是啊,仅只有一个人是特别。
这本是下面人该做之事。汗青编最近状况如何?前代御主虽已退位,但对於组织仍是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感。
一切安好无事。根本就是敷衍口吻。悦兰芳擒笑暗讽着这虚假的关心,思忖着眼前男人真以为吾不知道他暗中所布桩脚,藉以钳制他悦兰芳自由的目的。
连我也防?饶是前任御主阅人无数,也很难明白眼前少年血肉下的心性究竟如何。而他唯一能回应的方式,仅仅是表达不满,充满试探。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闲适态度里有着严厉口吻,明示不该汝来关心之事就放手。
让那犀利态度所摄,於是改变话题。西方的魔剑道近来蠢蠢欲动,中原武林最靠近他们的是汗青编,将来你要承接的天命也在西方,你可有做好打算?
吾已命人寻得适当场所。悦兰芳说得云淡风清,却让听者吃了一惊,为何没有人向他回报?
你倒是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其实我也可以给你更大协助。话中带刺讽着他的隐满,羽翼未丰的小子,竟妄想高飞远离他这片天空。
小心驶得万年船,吾习惯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不甚在意那不是滋味口吻,刻意与人划清界线。当然,他明白听在不识大体之人耳里,那成了欲擒故纵。
人哪!总是一厢情愿。
别这麽见外,汗青编该是上下一心。安抚着那昭然若揭的不满情绪,总算说出他待在此地挨轰最主要目的那对另一个暗藏的危机你又有什麽打算?
……哼,这才是主因啊。
沉默,因何沉默?不回我话是为什麽?你打算就这样看他坐大?我可不允。完全以保护者自居的姿态,惹得美人皱眉。
汝为何这样在意他?这老家伙的敌意来得明显,明明和他无关偏要下去和混水,甚至於背着御主派人取命。他不满,非常不满,这种越界的行为他悦兰芳决不允许。
直觉再加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野心,我可不能容忍有人伤害到你或者是在你心底占有一席之地喔。只手搭上悦兰芳纤细肩头,状似豪迈不拘其实是强烈独霸占有。
原来如此,那就亲自去除掉他,以汝之能力应不是难事。眉目传情,好似鼓励。
审视着他所传达的意念,你说的!只要你不介意,我就去做,等我回来。男人心情大好,许是因为对方毫不在意的残忍,许是因为对方允了他肢体上的碰触。
太多时候,人是一厢情愿满足着自己。
回得来吗?望着飞舞的文心兰,笑灿了一双魅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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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的红血蜿蜒成河,男人不可置信瞪视着全身大华红衣的人儿,不断地问着怎会是这样的结局?
汝以为你和他的威胁,对吾来说熟重?长剑没入身躯後,冰冷红唇淡淡说着。
他讨厌不甘不脆死不放手,更讨厌无理的箝制,在权势地位上的绊脚石就该除去,否则如何站得稳身?
悦兰芳你好阴狠的心。原来是利用经天子消耗我的体力而後坐收渔翁之力,是我太小看你了。哈……哈……哈。他竟然栽在这样阴狠的心思下,不甘心又能如何。幸好适才与经天子过招时在言语中不断暗示分化。经天子的怨恨已形成,就待结果。
生存啊,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否则还有其他更好的理由吗?
呵、呵、呵、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就让我看看你能生存到什麽程度吧。猛地往後退出,鲜红黏稠液体随着剑身喷出,染得他一身血红。想起他望着那片碍眼黄花时温柔神态,原来是自己错算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