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将名刀珍惜地埋在乡野的别院之中呢?似乎已经不用问了。初代关白在一统天下后不久就退位了,他将重任交给兄弟,自己隐居于乡村,不久之后便过世了。对于他的亡身之所,并没有明确的记载。
但或许……那许久之前的人便是看着这样的景色,将刀埋在他们一度相聚的庭院之中,祈望着天下太平而迎接了自己的最期罢。
他们一块儿离开展厅的时候,斑感叹着:&ot;完全没想到那山下的宅院会是那么有名之人的住所。&ot;
&ot;一方面确实是缺少记载,另一方面,因为南贺乡离初代关白所居城池相当遥远,因此没有人会做出这样的联想吧。&ot;柱间说着,&ot;但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是最靠近执政的领地的所在。&ot;
斑看了他一眼。柱间微笑着继续说了下去:&ot;他们两人的关系虽然众说纷纭--有人说初代关白曾经参与了刺杀执政的那场战斗,但也有人认为他们早年便已经是挚友……&ot;柱间摇了摇头,&ot;我倒是相信后一种说法。&ot;
&ot;继承了好友天下一统的志向吗……&ot;斑低声道。那个梦--那是附在这刀上的灵魂试图留给他的意念吗?
&ot;我正是这么相信的。&ot;
柱间说着,握住了他的手。
世间坚固的东西都会风流云散。刀剑会被遗忘,武士会死于战阵,昔年的爱和恨都会沉入忘川,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
然而无论走了多远--不管用了多么漫长的时间。
凡是寻找的,便总能找见。凡是等待的,就终会重逢。
而现在他们无需再握着刀剑了。
&ot;……所以,你要不要搬到我那里住?&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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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山眠
一
玲 奈
佛灭之日不宜出行。
若非家里实在是没什么粮食了,玲奈也不会去五里外的镇子。用家里藏下的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换了银钱,买了米粮,却想着家里的弟妹匆匆赶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流浪的野武士。
若被抓住可就惨了。且不说是否能逃得一条命去,就算米粮被抢去了,家里弟妹又怎么办呢。玲奈想着这样的事情而拼命跑着,草鞋带子断了,本来就补了又补的足袋在雪地上打滑,她打了个晃,便从斜坡上滚了下去。
这下摔得不轻。她喘着气不顾腰上的疼痛想挣扎起来,一时却失了力气站不起来,抬起头看见前面大石上坐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戴着斗笠,看不见脸,只看见背后的镰刀。他盘坐在石头上,黑袍的下摆一动不动地垂下来。
玲奈也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劲头,硬是挣起来,上前抓住男人的衣襟。
“求求您,大爷,求您救救我……!”
男人的目光冷淡地扫过了她。玲奈吓了一跳,立刻松开手。
这时候后面野武士已经吆喝着追上来。
“你这小妞再敢跑!”
“这家伙,莫不是想分一杯羹?”
“这家伙可是我们的猎物——”
野武士们大大咧咧的呼喝在接触到对方的眼神的一瞬间便被静音了。
“这里的事情和我无关。”黑衣男人开口,声音犹如冬日的泉一般冰冷,“不过,你们的姿态太难看了。退下。”
那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命令。但那些无法无天的野武士却仿佛看见了蛇的青蛙一样,战栗着动弹不得,本已经按在刀柄上的手也无法动弹丝毫。男人甚至懒得扫视这群野狗一般的败者,起身简单掸落身上尘土,便穿过这几个野武士离去了。
玲奈连忙慌慌张张地爬起来,追在他身后去了。
“恩人,请到我家歇歇脚吧。”在心里盘算着那些野武士纠缠不休的可能性,玲奈一路小跑着赶上了黑衣的男人,“您既然救了我,也请让小女子多多少少款待您一下作为酬谢罢。”
然而背着镰刀的男人并没有投过来一个眼神,只是大步向前走着。
“我并不是为了救你才赶走那些人的。”
“但是您确实救了我啊。眼见着要落雪了,这一路前去再也没有村庄,您可以到我家里暂时躲一躲雪。”
男人听到这句话便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将暮,浓密的灰云在天际翻卷着,一场暴风雪在等待着。
他在心里似乎盘算着什么,终于点了点头。
“太好了。”玲奈快活地道,一路小跑着来到恩人身边,“您是从哪儿来的呀?这边一直在打仗,您难道是雇佣兵?还是忍者?”
最后一个字眼似乎触动了什